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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蝶看着手机银行里那笔四十五万的支出记录，清冷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她走到刘云天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半尺。
“你到底有多少钱？”
这声音很轻，却像一根冰冷的针，瞬间刺破了大厅里那份狂热的氛围。
刘云天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他看着她，没有说话。
“卖人参的钱，至少两千万。黄花梨的生意，又是几百万。”苏蝶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那份被欺骗的委屈，让她眼眶微红。
“你瞒得我好苦。”
刘云天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眼神却异常平静。
“钱只是工具。”他避开了那个核心问题，“人心才是根基。这四十五万，买的是他们的命。”
苏蝶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困惑。
她看不懂眼前这个男人，那份超乎年龄的沉稳，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
周梅芳和陆芊芊却没察觉到这微妙的气氛。
两人正凑在一起，拿着一张手绘的宣传单，激动地讨论着开业的细节。
“开业第一天，就主推霸王龙！”周梅芳的眼中燃着火，“我们要一炮打响，把龙腾大酒店彻底踩在脚下！”
“对！门口的烧烤摊同步开张！”陆芊芊也挥舞着拳头，脸上是重获新生的光彩，“我要让整条街都闻到我们的肉香！”
她们的热情，像一团火，与刘云天和苏蝶之间的冰冷格格不入。
刘云天没有再解释。
他转身，独自一人走出了那栋承载着无数人希望的大楼。
夜风微凉，吹不散他心头的烦躁。
他信步走着，不知不觉，竟来到了一处灯火通明的地摊夜市。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农，正守着一筐水灵灵的黄瓜。
那黄瓜顶花带刺，品相极佳，一看就是用了心的好东西。
“老板，这黄瓜怎么卖？”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问道。
“三块一斤，自家种的，甜得很！”老农连忙起身，脸上堆着笑。
女人却撇了撇嘴，拿起一根掂了掂。“两块卖不卖？不卖我走了。”
“哎，姑娘，这……这本都回不来啊！”
刘云天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想起了自己后院菜地里那些泛着绿光的黄瓜，想起了白若兰和李俊美第一次尝到时那惊为天人的表情。
同样是好东西，为什么在这里，就只能任人挑拣，随意还价？
他脑海里“轰”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炸开了。
一块普通的石头，放在地摊上，无人问津。
可要是给它配个锦盒，放到拍卖行里，就能被人当成宝贝。
平台！
决定价值的，从来不是东西本身，而是它所在的平台！
刘云天猛地转身，朝着聚福隆超市的方向狂奔而去！
那脚步急促，仿佛慢一秒，就会错失整个世界！
超市里，灯火通明。
李萍和丁丽丽正趴在一张巨大的图纸上，激烈地争论着。
“不行，这批瓷砖太贵了，超预算了！”
“那怎么办？总不能铺水泥地吧？太掉价了！”
刘云天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他看都没看那张图纸，只是扫了一眼旁边堆着的廉价板材样品。
“这些，”他指着那些样品，语气不容置喙，“全都扔了。”
李萍和丁丽丽同时回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刘云天走到两人面前，将那张写满了“节约”、“预算”的图纸揉成一团，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他看着两人，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我要的，不是一个能卖菜的地方。”
“我要的，是一个能让石头卖出黄金价的宫殿。”
他环视着这片空旷的空间，眼中燃着不计后果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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