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获得真正的自由……)
“神父——!”
刘凯那带着孩童特有的尖锐音调,如同刺破浓雾的银针,猛地唤回了乔神父的意识,苍老的躯体一个踉跄,这才惊觉自己竟然不知何时已经单膝跪倒在地,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呼吸粗重异常。刘凯小小的身影紧挨在他身边,那双深邃如翡翠的眼眸中,盛满了关切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担忧。
“神……神父大人!您……您怎么了?没事吧……”少女和她的父亲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煞白,惊慌失措地想要上前搀扶。
“呼……无妨……”老神父深吸一口气,勉强稳住心神,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惊慌。他没有急于起身,而是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拾起了那块落在地上的木板,毫不犹豫地将那恐怖画面反手扣向地面——仿佛要将来自另一个维度的视线隔绝。
稍微平复了一下激荡的心绪,神父老乔这才抬起头,目光凝重地望向身边那幼小的身影:“刘凯,你怎么看?”
小孩模样的刘凯紧抿着嘴唇,那张过于精致的脸庞上也布满了不符合外表的肃穆和凝重:“是‘它’的残留……非常轻微,也非常短暂……我能感觉到……就在刚刚那一瞬间,木板里……不,形成那幅画的‘认知’,逸散出一种……”他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汇,最终低声道,“……一股刺骨冰冷的……难以理解的空无气息……”
作为“西郊研究所”那场毁灭性异变的受害者,并且变成了如今的孩童模样,刘凯对“它”的存在有着刻骨铭心的感受——无法以“力量”或者“灾祸”这样的词汇来描述,那是超脱人类认知的东西。
“……”
老神父的脸色变得异常凝重,如同覆盖了一层寒霜。他转向那对惊魂未定的父女,声音低沉但清晰:“孩子,告诉我……这幅画,是从哪里来的?是谁留下的?”
“……是……是李哥画的……”少女纠结了半晌,最终还是指了指昏睡的男人选择了坦白。她声音发颤,断断续续地复述起他们三人如何从恐怖的“恶鬼帮”据点死里逃生,以及意外遭遇那位穿着“白大褂”的“神秘人”的经过。
“那是一位……一位非常……”少女努力回忆着,试图描绘出那位改变他们命运的“博士”。
然而,当她集中精神回想时,问题出现了。“非常、常、亮……亮、不、漂……美丽……”她的眉头越皱越紧,像是陷入了某种思维的粘稠泥沼,话语开始不自觉地颠倒、跳脱,“……她、穿着……■亮■……■非■常■……■人■……的■色■长■……”不仅词汇顺序被打乱,还夹杂着一些意义不明的、如同生涩外来语般的古怪音节,仿佛语言系统本身受到了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