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一夜没睡,趴床上一阵阵发愣。儿子豆豆很兴奋,计划着再晚几天,可是刚说完一句话,就立马睡着了,也是的,从四五岁就跟着安吉和吴刚多次去过游泳馆的他今天在游泳池忽而爬上平台飞快滑进水池,忽而在浅水区游来游去,玩得可开心了,也玩累了。
安吉则趴在被窝里写日记,发泄自己的情绪,瞪着眼睛到天亮,脑子里一遍遍放电影般将这十年婚姻中的悲欢离合过了一遍,想找到一条自己爱吴刚、跟他过下去的理由,可是找不到一条,反而找到许多与他彻底分开的根源。他当初的冷漠、无知、软弱、后来的无能、欺骗、利用、依赖而不信任,背信弃义、与他兄弟的合伙欺凌、对他们对安吉的各种侮辱袖手旁观,甚至暗中支持和密谋策划... ...
安吉一想到吴刚对苟慧珍的卑躬屈膝、迎来送往,安吉就不禁怒从中来,那是她的仇人啊,可她的丈夫却当做座上宾!安吉怎能不恨?他对他兄弟好也就罢了,相比那些禽兽兄弟对她的恶毒,吴刚却对苟慧珍反其道而用之,他的心目中根本没有原则是非,根本没有与她同仇敌忾的信念... ...吴刚行事作为根本就是跟她对立的,她算什么?
天快亮的时候,安吉突然做了一个决定——她要带儿子去另一个地方,而且今天就走,这个地方她一点也不想待在这儿了,也不想给吴刚消息的机会。于是她拎上行李带着儿子直奔汽车站,买了两个人的票,坐车直奔大学舍友余珍那里。,一路颠簸七八个小时,母子俩都晕车,安吉迷迷糊糊,儿子也吐了几次,没有吃多少东西。
下车后打电话给余珍,余珍说她单位有事走不开,让同班同学马英来接他们母子。但是打通马英电话后说了半天地方,才搞清楚,原来她们都以为安吉在省城车站呢,结果还是余珍自己找的车来灵武车站接的,到她家里喝了些水,坐着聊了一阵,余珍带他们出去吃饭,饭后转了转街,见了她做生意的大姐姐夫,聊了一阵。这是一对生活富足的中年夫妇,安吉上大学时余珍曾带着同宿舍的五位女生到她家去玩,见过他们的,那时候安吉就知道余珍的哥哥姐姐都在做生意,现在的余珍姐姐姐夫已经做了爷爷奶奶,由于他们占了很大的地皮,盖了几层楼出租,坐收渔利的生活更加舒适滋润。
余珍的丈夫铁明是她高中同学,在某个单位当司机,少言寡语,性格温和,对安吉不疏离也亲热,保持了恰到好处的距离,安吉看出来他们家里显然是余珍说了算的。由于余珍大学毕业就结婚了,所以他们的女儿铁静已经上初中了,跟余珍一样很成熟老道的样子,写完作业,就带着安吉儿子豆豆看她小时候看过的书和玩过的那些玩具去了,而豆豆也是很懂事早慧的那种孩子,所以两个相差四五岁的孩子很快就聊得很投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