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林毅气定神闲品茶的模样，忽然想起老家神社里那尊笑口常开的弥勒佛 —— 都是一副看透世事的慈悲相，骨子里却藏着万千算计。
与此同时，古闲健和伊藤浩二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开车回到第四师团驻地。两人踩着满地烟头冲进指挥所时，师团长北野宪造正翘着腿，用军刀拨弄着桌上的大洋。这位留着仁丹胡的中将眼皮都没抬，声音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听说你们刚才出去了一趟？”
“阁下！天大的生意！” 古闲健顾不上擦汗，就把跟德川仁谈的生意说了出来，缓了缓又猛地将清单拍在桌上，“十万支九九式步枪！还有轻重机枪、步兵炮......是德川君帮助墨西哥人买的。”
他话还没说完，北野宪造的军刀 “咔嗒” 一声压在他手背上，刀刃反光映出他脸上的油光。“慌什么？” 北野慢条斯理说道：“墨西哥人要这么多军火干什么？”
伊藤浩二忙不迭接过话头：“他们说是要防备美国人扩军......” 话音未落，北野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震得墙上的作战地图都抖了三抖。“美国人？”
他用军刀挑起清单，“当年美墨战争，墨西哥人被打得连首都都丢了，现在还敢跟山姆大叔叫板？” 笑声渐止，他眼神突然锐利起来，“不过么...... 生意就是生意。”
古闲健刚要开口，北野却忽然举起药瓶晃了晃：“这种治疟疾的氯喹我们倒是可以试试。”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 把德川君要的武器清单重新核算一下价格，按标准价算一遍，再按......” 他嘴角勾起一抹狞笑，“战时紧缺价加五成算一遍。”
伊藤浩二愣了愣：“可是阁下，这样会不会太......”“太狠？” 北野转头盯着他，“你知道东京黑市一支青霉素卖多少钱吗？够买你老家那栋破房子三次！”
古闲健立刻心领神会，胖手在算盘上打得飞快：“十万支步枪按每支50美元算...... 加上机枪和火炮......总共807万美元，能换到支盘尼西林，” 他忽然咽了口唾沫，“若加价五成，能换至少170万支盘尼西林！”
北野宪造的喉结剧烈滚动，眼前浮现出一幅画面：170万支青霉素装在贴着 “医用酒精” 标签的木箱里，由第四师团的商船运往南洋，再转手卖给英国人、荷兰人，甚至美国人 —— 毕竟在战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立刻起草电文，向亲王殿下汇报。” 北野大喊道，“就说......” 他盯着清单上 “墨西哥” 三个字，忽然露出狡黠的笑，“就说我们找到了处理旧装备的好门路，而且......” 他压低声音，“能换到比黄金还贵重的盘尼西林。”
东久迩稔彦亲王收到第四师团的电报时大为震惊，没想到此次交易能换来如此大量的盘尼西林，这对陷入物资困境的日军而言堪称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