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花探
翌日，柳步筵早已候在霓雀庄的门口。铺子开在长洛的东市，与兴宁坊隔了两条街，旁边挨着的是薛照峨在打理的香丸铺，周边住着的都是达官显贵。铺子有三层，一楼是各式的衣料，二楼是成衣，男女的都有，三楼则是试衣区，有老裁缝师傅和专门的试衣侍女。
巳时，金成寅与柳若蘅在霓雀庄门口下了车。
“王世子、世子嫔莅临，霓雀庄蓬荜生辉。”柳步筵上前迎道。
尽管日头明媚，但在柳若蘅眼里，兄长却像是立在阴影里。
“听说柳庄主因为我们，闭店一天，给你造成巨大的麻烦了。”
“承蒙大将军的提醒，为了王世子与世子嫔的安全，小店理所应当。”
柳若蘅跨进这家店铺，顿时有了回家的温馨感，铺子里的各色衣料——沉香瑞鹿团花锦、馥桂对羊绸、喜鹊含花缎、如意牡丹宝相花团绫，银红底、宝蓝底又或茶色底等等，五花八门，颇为亲切。
她从边缘捡了一块料子细细端详着，这是她从前自己画的鱼师青底的十二云水纹的绸缎，似乎卖得并不好。她比在成寅身上：“这块纹饰耐看，新罗不太有。”
“世子嫔说得是。我们庄子里去往新罗的料子，全是大瀛高门权贵喜欢的团花图案，像这样的云水纹简净清爽，只有富有气质的年轻郎君才能穿得好看。世子嫔若是喜欢，在下叫人重新订一些。”
柳若蘅点点头：“颜色改成佛头青可行？”
“没问题。”柳步筵看世子嫔在一楼转了一圈，也没选第二匹料子，笑着说道，“眼前的这些都是长洛人现穿的，供宫里的花样子其他人又使不得，所以也没放在店里。不过世子嫔若有喜欢的图案，也能拿花样子来，庄子里可定做。”
柳若蘅知道阿兄说这话的意思，她若拿了花样子，阿兄就能从她的笔锋里判断自己的身份。可是现下并不合时宜。
见柳若蘅并未回应他，柳步筵不知道是这个世子嫔听不懂，还是贵女的姿态，又道：“庄里头每年开春都会出些新样子，现在还都在打样，请世子嫔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孟七端了花样盘子来给柳若蘅挑选，鱼戏莲叶纹、鸳鸯璎珞图、团窠卷草对鹿纹……阿兄啊阿兄，这些花样子和别的庄里头有什么区别，你能做，人家也能做，虽然霓雀庄的画师是画技精湛些，但实属太没有新意了……她朝步筵露出一抹淡然的笑意，看起来阿兄没有花多少心思在生意上，只在吃老本，她从前画的花样子用完了，就没有了其他的新样。
柳若蘅捡了鱼戏莲叶纹问道：“柳庄主，把鱼改成出水芙蓉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