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公嘴上嫌弃儿子,可这着实是个大好的教学机会。
况且,真若是儿子替望尘出了这口恶气,之后提及两家婚事,望尘是不是能酌情多考虑考虑?
出于这种种考量,荣国公将他这半辈子深藏的算计,隐晦的传授给儿子。
尽管陈宴洲早先就在父亲身上,学到了一星半点权谋,这些权谋也足够他在官场驰骋。
但是,真当被父亲倾囊相授这些厚黑学,陈宴洲还是有些震惊。
父亲能做国公,不是没有道理的。单是这心黑、手狠、精明、老辣、阴险、狡诈,深谋远虑和手段雷霆,就足够他学很久很久。
陈宴洲夜晚想云莺想的睡不着,就耐住心性琢磨父亲教给他的东西。琢磨的越深入,他的心越静,心绪平静下来,后半夜他竟然非常顺利的进入睡眠。
这厢宣国公府和荣国公府中都变得寂静无声,不管是主子还是下人,除了被安排值守和巡逻的,其余俱都歇下了。
那厢长安候府中,除了几个小儿,却至今无一人入眠。
今天平西将军认女的消息传进长安候府后,一直赖在侯府不走的二房突然传来了大动静。
长安候府二爷乃是长安候嫡亲的弟弟,之前仗着老夫人尚在人世,死活不肯分家。
等到老侯爷与老夫人先后离世,三爷与妻子外放,算是与侯府分家,二爷却依旧打着感情牌,在长安候面前一顿哭嚎。
先是说,“没了爹娘,我这日子可该怎么过啊?”又说,“大哥,弟弟自来没有主见,凡事有赖你操持。大哥,弟弟实在不舍得离开你……”
尽管这所谓的“离开”,也不过是搬到隔着一条街的四进宅子中。
但长安候府的二爷依旧死活不愿意。
在长安候府住着多好啊,住在侯府他们就依旧可以打着侯府的名声,以长安候府的人自居。反之,若被撵出侯府,他们与那些破落户有什么区别?
且住在侯府中,平日里迎来送往都有大哥夫妻操持,日常开支也不用自己操心,那一年该省下多少银子?
二爷也是拉的下脸,在长安候跟前一番哭诉后,又晓以利害。
说府上只有他们亲兄弟两个在京城,老三外放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且他与大哥分了家,那指定也离了心。
侯府只余他们两个亲兄弟,合该守望相助才是。他的儿子是大哥嫡亲的侄子,他那几个女儿,若大哥用的上,也可以当亲生的使唤……
长安候不知是想担一个仁义宽厚的名声,亦或者是想到了二房那几个姑娘还算花容月貌,嫁出去联姻可比那些庄子上的美人好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