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何雨琮掰开红薯瓤,热气糊了眼镜,"许大茂那西装是借的三大爷的,秦立业领带夹歪了,娄晓娥的粉底盖不住黑眼圈……这照片留着将来都是黑历史。"
雨水顺着铁皮屋檐成串往下淌,在水泥地上砸出小坑。何雨琮突然听见许大茂喊他:"何大师!那边要加订一万支焰火棒!"
"许大茂转性了?"刘家兄弟中的老二刘光福嗤笑,裤脚还沾着轧钢厂的铁屑,"前儿不是还跟傻柱抢厨房呢?"
"此一时彼一时。"许大茂给何雨琮拉椅子,指甲盖在桌下偷偷磕了磕,"雨琮兄弟是文化人,哪懂咱们粗人的弯弯绕?"
"都别杵着啊!"刘光天端来搪瓷缸子,"满上满上!"琥珀色的二锅头在缸子里晃荡,溅出几点在何雨琮的白衬衫上。
傻柱的暴脾气突然窜上来。何雨琮捏紧酒缸,指节发白:"刘光天,你故意的?"
"哎呦这可冤枉!"刘光天夸张的捂住胸脯,"咱们院儿里谁不知道何师傅最疼衣裳?"
"好酒量!"刘光福竖起拇指,指甲缝里还嵌着黑泥,"该傻柱了。"
"柱子哥。"何雨琮突然按住他手腕,"您胃不好,我代劳吧。"说着夺过酒缸,一饮而尽。烈酒入喉,他眼前闪过现代实验室里的纳米滤膜,那些能分解酒精的酶类此刻正疯狂作用。
"光天!"许大茂厉声呵斥,却掩饰不住嘴角的抽搐。他亲手布的局,竟被个厨子破了?
"满上!"何雨柱突然拍桌,酒缸震得酱肘子直颤,"许大茂,当年你举报我偷公粮的事……"他故意停顿,看许大茂额角渗出细汗,"是不是该给个说法?"
"这是……"刘光天伸手来抓,粽子却落在许大茂面前,"许大茂,当年你往我菜里吐唾沫的事,是不是该用这粽子赔罪?"
许大茂盯着粽子里的火腿,喉结滚动。这年月搞块火腿比登天还难,这厨子从哪弄的?
"雨琮兄弟。"许大茂突然换上一副哭丧脸,"哥哥我有眼无珠……"他竟单膝跪地,额头磕在青砖上发出闷响,"这杯我干了,您大人大量!"
"小何师傅,揣俩窝头路上吃。"一大妈用蓝边碗装着还冒热气的玉米面饽饽,碗边沾着新蒸的枣香。何雨琮刚要推辞,娄晓娥已经用油纸包起六个:"您不知道他饭量,这哪够啊?"
娄晓娥翻出军绿色帆布包,把何雨琮刚做好的紫檀鉴石灯塞进去。这物件用自行车链条当提手,手电筒头裹着她织的勾花套,活像给武器裹了层蕾丝边。"丑是丑点,"她扯开五斗柜,翻出老算盘和放大镜,"实用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