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线织就千重局
银丝难缚执笔女
檐角赤瞳窥天光
方知身在丹青狱
小鱼忽然将伞骨刺入自己后颈金印,血珠溅上铜镜。镜中林阿阮的笔锋骤转,墨汁泼向现世檐角——二十岁的沈墨瞳正在那里剜出自己的左眼,填入胭脂铺铜镜的凹槽。
";原来你才是钥匙……";阿樵的贝刀突然转向,斩断沈墨瞳的银丝,";林阿阮用你的眼养着真镜!";
胭脂铺突然倾塌,青铜镜框坠地碎裂。镜屑纷飞中,三百玉蝉蛹拼成完整的《描骨谣》。沈墨瞳在银丝缠缚中嘶吼:";你娘欠我的……";
";她欠的,我还。";
小鱼攥着带血的顶针按向暗格,虎斑贝突然开合。贝肉里的小鱼抬头微笑,手中贝刀刻下最后一笔——正是檐角铜铃的困龙纹。
赤瞳珠彻底碎裂的刹那,整座溟沧楼化作未干的墨卷。穿杏黄衫子的七岁小鱼蹦跳着掠过残垣,童谣声刺破暴雨:
谁家檐角赤瞳光
照见白骨描红妆
十年血饲终成戏
墨尽方知戏里亡
檐角最后一粒赤瞳珠碎成齑粉时,沈墨瞳的银丝突然僵在半空。阿樵的贝刀刮过她锁骨护心鳞,裂纹里渗出墨汁:";这鳞片……是画上去的?";
";林阿阮好手段!";沈墨瞳的银丝寸寸断裂,";竟用赝品骗了我十年……";她忽然撕开颈后缝合线,皮肉下赫然嵌着半枚顶针——与小鱼手中的残片严丝合缝。
歌女濒死的嗤笑从瓦砾堆传来:";你每日对镜梳妆时……就没发现……咳咳……耳后少了颗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