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稠的血浆在青铜匣表面凝结成蛛网状纹路，珠世看着掌心跳动的血色心脏碎片，忽然想起那个暴雨夜父亲举起的手术刀。刀刃反射的月光刺进她的眼瞳，将记忆切割成锋利的碎片——父亲的白大褂下摆沾着母亲的血迹，黑衣人脖颈上的鬼王印记正在蠕动。
"夫人又在翻旧账了？"吴害腐烂的左手突然环住她的腰，鬼面裂开的缝隙里渗出沥青般的黏液。他右手指尖延伸出骨刺，轻轻划过她颈侧昨夜留下的咬痕，"不如想想怎么阻止那些小家伙破茧而出？"
珠世反手抓住他溃烂的手腕，血丝从两人交叠的皮肤下游走。她看到无数胚胎在培养皿中睁开猩红双眼，每个孩子胸口都跳动着与吴害一模一样的莲花烙印。"你早就知道..."她将他的手掌按在自己剧烈起伏的胸口，"当年在游乐园给我吃樱花糖时，就已经在挑选合适的容器了对吗？"
整个地下实验室开始高频震颤，墙壁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梵文血咒。无惨残魂的低吼通过地板传来，像是无数蛇群在啃噬骨髓。珠世突然笑了起来，发梢沾染的血珠在半空凝成血色冰晶——这是她觉醒时看到的景象，父亲跪在无惨王座前割开掌心，契约成立的瞬间有金色粉末从伤口喷涌而出。
"该收场了。"她将吴害的鬼爪刺入自己心口，血色心脏在掌心爆开的刹那，所有胚胎同时发出刺耳鸣叫。青铜匣碎片悬浮在空中组成光轮，珠世看到二十年前实验室的全息投影：穿着白大褂的父亲正在给吴害注射鬼王之血，而黑衣人站在阴影里擦拭着带血的手术刀。
"你才是真正的容器！"珠世的声音在意识空间回荡，她扯断缠绕在吴害颈间的绷带，露出皮下蠕动的血色经脉，"父亲用我的基因培育你，让你承载完整的鬼王意识，不是吗？"
吴害的鬼面突然剥落，露出布满裂纹的人类面容。他嘴角渗出黑色粘液，却执拗地伸手触碰她脸颊："夫人，还记得五岁那年我们一起看的萤火虫吗？你说萤火虫的光会指引灵魂回家..."他的声音逐渐虚无，身体开始透明化，"现在轮到我为你照亮归途了。"
珠世接住他消散的指尖，突然明白那些血色心脏碎片的作用。她将碎片按在额间，青铜匣的符文阵与她额间的朱砂痣产生共鸣。无数记忆涌入脑海：父亲深夜埋藏染血信笺、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青铜铃铛、还有吴害每次替她挡下致命攻击时，藏在身后的鬼之瞳。
"以血为契！"她将吴害残存的心脏碎片与青铜匣融为一体，整个实验室开始量子化重组。无惨残魂发出歇斯底里的狂笑，黑色触须刺穿地面形成血色漩涡。珠世看到无数时空碎片在眼前闪现：某个时空里吴害抱着她躲避鬼袭，另一个时空他在实验室为她包扎伤口，最新浮现的画面却是她亲手将鬼王之血喂给吴害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