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塘江入海口的晨雾里，方文君的面案砰砰作响。老面团的酸香混着油锅的氤氲，在拆迁工地临时搭建的早餐铺弥散。陈东兴蹲在脚手架旁，看面案上的面团在碱水中舒展——这让他想起绿城青训营的防守阵型。
"瞧好了，"方文君甩开三指宽的切面刀，"油条膨松的秘诀不在酵母，在折叠的层数。"面片入油的刹那，蜂窝状气孔在金黄表皮上炸开，恰似对手防线的空隙。
张明月举着平板电脑冲进工棚，屏幕上是某欧洲俱乐部的战术分析报告："他们用超算模拟了你的跑动轨迹，预测精度达到92%！"数据流瀑布般倾泻，最后定格在陈东兴左脚踝的应力云图——那是三年前钢架坍塌留下的旧伤。
世界杯预选赛首战在杭州奥体中心打响。陈东兴踏入球员通道时，听见头顶钢结构的嗡鸣——母亲参与设计的减震系统正将十万人的呐喊过滤成钱塘潮声。对手的球袜里藏着微型传感器，荧光绿训练服在灯光下泛着冷血动物般的鳞光。
开球哨响，陈东兴立即陷入数据牢笼。对方后腰的跑位与超算预测的红色轨迹完全重合，就像油锅里定型的面坯。他尝试用脚手架阵型变向，但每一次触球都被三人包夹——显示屏上的蓝色预测线正在吞噬他的活动区域。
"换鞋！"方文君在观众席挥舞油条。陈东兴在死球间隙套上特制球鞋，鞋底夹层的老面团正持续发酵，每一步都在草皮留下不规则的气孔痕迹。当对方中卫再次封堵时，发酵产生的二氧化碳让鞋钉打滑——这毫厘偏差让超算模型出现蝴蝶效应般的紊乱。
转折发生在第58分钟的角球。陈东兴模仿方文君甩油条的动作，足球在空中划出非欧几何弧线——这是根据老面团膨胀率计算的随机轨迹。对方门将的扑救动作在数据模型中完美无缺，但足球却砸在横梁内侧的锈迹上——那是亚运决赛留下的光荣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