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营地的路上。
离开鱼市后,艾德斯坦松开了尤拉克妮的手。
没有旁人的注视,无需再继续扮演恩爱夫妻。
“该死。”
他感到一阵头痛。
多亏了“快速凝血”,伤口出血不多,而“笑面人”也让他感受不到多少痛苦。
但他真正感到愤怒的,并非受伤本身。
“又多管闲事了。”
他在生自己的气。
他一直标榜自己置身事外,不过是扮演艾德斯坦这个角色而已。
然而刚才,他却真心实意地出手了。
不顾游戏攻略,不顾好感度,奋不顾身地挡在了她的身前。
这和之前用身体挡子弹的情况截然不同。
那时,他还有完成任务的借口。
而现在呢?
“都是‘笑面人’害的。”
这突如其来的鲁莽举动。
一定是这具身体里的诅咒在作祟。
否则他绝不可能用血肉之躯去硬接那沉重的铁块。
他如此安慰自己,却依旧无法释怀。
眼动仪。
电动轮椅的控制器。
福利院护工的照顾。
他从未用自己的双腿站立,用自己的双手行动。
作为一个没有手脚的废人,他只能借助外力,依靠他人才能活动。
他早已习惯了被动、防御、苟且偷生的选择。
为了并非游戏攻略或任务的个人原因,主动为他人挺身而出,这让他难以接受。
尤拉克妮疑惑地望着独自大步流星走去的弗兰克。
为了保护自己而受伤。
她努力不让自己为此感到过于感动。
他能徒手挡住刀刃,能用手指捏碎头骨。
区区一块拳头大小的铁块,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但是……她还是无法完全不在意。
毕竟,那是为了保护她而留下的伤痕。
“那个……”
“我并不打算伤害那些人。”
“嗯?”
“你不是想问这个吗?艾拉小姐每次看到我受一点小伤,都会担心不已。前天我被拒绝登船的时候也是这样。”
考虑到他以往的所作所为,这样的担心不无道理。
但尤拉克妮现在想问的,并非此事。
“不,不是,我是想问……那个,就是……”
她有很多问题想问。
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几经犹豫。
她脱口而出的,却是她一直以来最大的疑问。
“……团,团长,您为什么从来不生气?您是怎么……做到一直保持微笑的?”
艾德斯坦停下了脚步。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