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在此时落下,冲刷着地上的血字。林非白蹲下身,发现鸡血混合着某种粉末,遇水后竟发出微弱的荧光,与达普伤口的青黑色毒素同属一种化学反应。他悄悄刮下一点粉末,藏进登山包的密封袋——这是现代法医课上学的痕量证据采集法。
议事厅内,达玛村长递来一杯滚烫的酥油茶,杯壁上凝结的奶皮竟自然形成蛇形纹路。“达威长老反对把神山开发成旅游景点。”村长的手指敲打着桌上的文件残页,“投资方明天就到,他们带着县里的批文……”
“所以长老的死,可能和利益冲突有关?”林非白翻开约翰队长的日记,1947年8月15日的记载跃入眼帘:“土着首领试图阻止我们挖掘石棺,哈罗德用猎枪打断了他的左臂——那些人左臂上都有蛇形刺青,和石棺图腾一样。”
他突然想起,纽布巫师的左袖总是紧紧束着,刚才在凶案现场,老人弯腰时露出的手腕上,似乎有一道褪色的刺青痕迹。更关键的是,达威长老作为部落里的“麦德”贵族,正是五十年前被探险队伤害的“蛇臂氏族”后裔。
“村长,”林非白指着日记里的插图,“五十年前被射杀的土着首领,是不是纽布巫师的父亲?”
达玛的脸色瞬间阴沉,他望向窗外正在准备“血祭仪式”的纽布,压低声音:“老巫师的父亲当年是部落的大祭司,就死在英国人的枪口下。从那以后,纽布家的人就再也没当过‘米剂’巫师——直到三年前,他突然能看懂鸡肝的纹路了。”
窗外传来山鸡的惨叫,纽布正在进行“预言验证”仪式:将活鸡的肝取出,根据裂痕数量判断死难者人数。林非白看见,老人从竹篓里抓出的第三只山鸡,左翼竟有与达普鹿皮背包相同的磨损痕迹——那是部落猎人标记猎物的特殊方式。
“七道裂痕!”纽布突然高举鸡肝,上面果然有七道深浅不一的纹路,“山神要取走七条性命,从达普开始,到第七人——”他的目光突然落在林非白身上,“直到当年的罪孽被洗净!”
人群中响起吸气声。扎西突然挤到林非白身边,往他手里塞了颗黑熊牙:“含在嘴里,山神就看不见你的魂魄。”少年猎人的耳朵通红,“昨晚我梦见你被鬼箭射中,胸口都是青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