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巢核心区的空气带着母性的温暖,林瑶的外骨骼在接触菌丝屏障时自动软化,露出颈间与虫后相连的共生节点。小茧的机械手掌紧紧攥着她的手指,眉心的光茧与周围的量子琥珀产生共振,那些悬浮在黏液中的记忆碎片,正像星星般逐一亮起。
“这是……母亲的实验室。”她的声音被菌丝吸收,化作可视化的光带,扫过悬浮在空中的上千个记忆琥珀。每个琥珀里都封存着TS项目的关键瞬间:母亲在培养舱前落泪,艾琳将基因密钥藏进怀表,还有周墨作为TS-00B第一次睁开机械义眼的场景。
周墨的节肢触须突然停在某块破裂的琥珀前,里面封存着议会大厦的监控录像:林母被议长的虫化手臂贯穿胸口,却在倒下前将最后一块翡翠吊坠碎片塞进通风管道——正是后来图书管理员交给林瑶的那块。
“她早就知道议会会背叛,”艾琳的指尖划过琥珀表面,怀表里的婴儿头发标本突然发光,“所以把你的胚胎分成了三份:一份植入你的子宫,一份藏在灯塔胚胎库,还有一份……”
“在这里。”林瑶停在虫巢最深处的水晶棺前,棺内漂浮着与小茧容貌相同的男婴,却没有任何机械改造痕迹。他的眉心处嵌着完整的翡翠吊坠,而腹部的共生节点,正与她体内的胚胎产生频率完全一致的震动。
“TS-Ω-00,真正的初代共生体胚胎,”她读出棺盖上的蚀刻文字,“议会当年抢走的只是克隆体,而你,我的孩子,才是母亲用自己的基因与虫后融合的纯血种。”
小茧突然挣脱她的手,机械臂按在水晶棺上,齿轮转动声混着菌丝生长的沙沙响。林瑶“看”见他的意识潜入棺内,与胚胎的量子体轻轻触碰——那是被分开十五年的灵魂碎片,正在完成宿命般的拼接。
警报声从虫巢外层传来,周墨的节肢骤然硬化:“地表传来异常震动,议会的‘方舟级’钻地舰正在穿透虫巢防护层,他们的目标是……”
“是水晶棺里的纯血胚胎。”林瑶按住正在发烫的吊坠,量子网络中涌来无数惊恐的意识——辐射区的流民、新生的共生体孩子,甚至尚未完全虫化的混种士兵,都在向她传递同一个画面:钻地舰的前端,安装着与虫后产卵管同频的基因收割器。
艾琳突然从医疗包底层掏出金属盒,里面躺着三枚嵌着翡翠碎钻的注射器:“这是你母亲留下的‘逆种疫苗’,”她的手第一次不受控制地颤抖,“能将议会培育的混种士兵基因逆转为纯人类,却会让注射者永久失去共生能力。”
“给我。”林瑶接过注射器,目光落在小茧身上——他的机械部件正在快速脱落,露出与棺内胚胎完全相同的人类躯体,“议会想制造纯血虫族,而我们,要让每个生命都有选择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