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仙门的晨雾还未散尽，我已经在临街的胡饼铺二楼架起黄铜望远镜。这是用波斯商人进贡的水晶镜片改造的监控设备，三十丈外的西市署衙门前，三百二十七个丝绸摊位正在陆续支起青布幌子。
"陇西李氏的货栈存着八百匹双面锦，范阳卢氏刚运到五十车联珠纹轻容纱。"上官婉儿捧着竹简低声汇报，她发间插着的银簪笔尖在绢帛上沙沙作响。这个被我破格提拔的掖庭宫女，此刻尚未意识到自己正在参与改写大唐经济史的密谋。
我转动望远镜齿轮，突然在第三十六号摊位停住。蜀地来的绸商正将一匹雨丝锦展开，晨光下织物表面竟泛起涟漪般的光泽——这分明是现代提花工艺才有的立体效果。
"让尚服局把新制的十二破留仙裙全部拆解。"我将硝石粉撒在茶汤里，看着液体逐渐凝结成冰，"告诉司宝司，我要三百颗岭南进贡的鲛人泪，但只能拿出二十颗镶嵌在裙裾上。"
上官婉儿的笔尖顿在半空："可司宝司的册簿记载..."
"去太史局借李淳风的浑天仪。"我蘸着冰水在案几上画出正态分布曲线，"就说要测算荧惑守心的时辰，他们不敢不给。"冰水在桃木纹路上蜿蜒出神秘的轨迹，这是现代库存管理理论与唐代玄学仪器的首次联姻。
戌时三刻，西市鼓楼传来闭市的鼓声。我站在朱雀大街最高的了望塔上，看着最后一辆运绢马车碾过青石板。车辙里渗出的靛蓝染料与暮色交融，仿佛在长安城织就一张无形的商业版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