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泛起诡谲的幽光,白苓望着眼前的庞然巨物,尾椎窜起细密的战栗。
这头红瞳巨章宛若上古遗落的海神,仅是浮出水面的半截身躯便遮蔽了半片苍穹。
船只在它面前犹如蜉蝣,血色瞳孔深处沉淀着深渊般的暗红,凝望时仿佛要将人的魂魄都吸进那两轮猩红漩涡里。
可预想中的杀意并未降临。
白苓没有感受到它的攻击性,并没有轻举妄动,但已经调转了丹田的妖丹和明月珠,蓄势待发状,灵力如弓弦绷紧。
而那根半透明的触手再次探来,湿滑表皮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轻轻触碰她手背的力道似乎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
白苓眨了眨眼,还是没有动。
林惊鹤却笑:“它似乎在邀请阿怜呢。”
“邀请?”白苓的神情陡然变得古怪,“邀请我什么?”
“若某没有猜错……”林惊鹤广袖翻飞间已牵着她踏浪而出,锦靴点在暗涌之上如履平地。
他垂眸望着章鱼触腕上流转的蓝紫色光斑,笑意里浸着三分了然,“这应当就是我们去忘川源头的契机。”
白苓垂下眼睫,若有所思:“王非道说过,去忘川源头必须有接引使者,有使者才能到达,还说我们过来就知道了,难道这就是使者?”
“或许。”林惊鹤给了个模糊回答,揽住她的腰,跃上章鱼布满星斑的颅顶。
足下软肉随着呼吸起伏,黏腻的触感让她本能地攀住青年劲瘦的腰身。
白苓望向已经被巨浪掀翻的小船,有些为难:“那我们等会怎么回去?”
林惊鹤失笑:“阿怜是妖,还害怕无船?”
白苓尴尬地摸了摸鼻尖:“太久没飞,忘记了。”
少女神情灵动可爱,把林惊鹤逗笑,笑个不停,低低哑哑的笑声从喉中溢出,胸腔也随之共振。
白苓没好气嗔了他一眼,还拍了他一下。
青年居然发出一声诡异的“闷哼”,抓着她的手,清凌的声线软和,委委屈屈的强调:“阿怜,好疼啊。”
刚才是什么鬼东西?
白苓睁圆眼睛,不可置信望向他。
青年眼尾微垂,乌黑瞳仁宛若上好的墨玉珠,周围水雾浓重,氤氲在蒙蒙的湿意,“阿怜,你方才把某拍疼了,要亲亲才能好。”
亲你个大头鬼啊!
白苓不明白这老狐狸发什么疯,好半晌都没有回过神,直到手背又被触手轻轻碰了下。
“这又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