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天将新产品的构想详细地告诉了周技师,从纱线的捻度到织物的纹理,事无巨细,仿佛一幅精妙的蓝图在他口中徐徐展开。
可周技师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像是吞了只苍蝇般难受。
作坊里弥漫着机油和棉絮的气味,机器的轰鸣声像一首单曲循环的噪音,此刻却显得格外刺耳,加重了空气中凝滞的氛围。
周技师的手不安地搓着衣角,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在昏暗的油灯下反射着微光,像是预示着某种不祥的征兆。
“少爷,这……这恐怕……”周技师的声音颤抖着,像一根绷紧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这工艺太复杂了,我……我怕是做不出来啊!”
他哆哆嗦嗦地接过萧云天递来的图纸,粗糙的手指摩挲着纸张,却像拿着烫手的山芋。
图纸上复杂的纹路在他眼中扭曲成了一团乱麻,让他头晕目眩。
萧云天看出了周技师的异样,剑眉微蹙,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老周,可是有什么难处?”
周技师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眼神闪烁,像是在躲避着什么。
作坊里的气氛更加压抑了,连机器的轰鸣声都仿佛低沉了几分。
与此同时,周技师的家中却是一片狼藉。
桌椅翻倒,碗碟碎裂,原本温馨的小院此刻如同被洗劫一空。
一个黑衣人站在阴影中,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低语:“萧二小姐的话,你应该明白吧?要是误了她的事,你的妻儿老小……”
黑衣人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威胁之意已经不言而喻。
周技师瘫坐在地上,浑身颤抖,他哆嗦着嘴唇,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明……明白……”
回到作坊,周技师看向萧云天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恐惧,还有深深的无奈。
他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地说道:“少爷,这新产品……需要一些特殊的材料,恐怕一时半会儿……”
“需要什么材料,尽管说。”萧云天语气坚定,丝毫没有察觉到周技师的异样。
周技师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说道:“这……这材料比较稀有,需要……需要去很远的地方才能找到……”
萧云天拍了拍周技师的肩膀,鼓励道:“老周”
周技师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他低下头,掩饰着眼神中的慌乱,低声说道:“少爷,我……我尽力……”
深夜,萧云天独自一人站在作坊外,望着漆黑的夜空,心中突然升起一丝不安。
他喃喃自语道:“老周今天……有点不对劲……”
萧云天眯起眼,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扫过作坊的每一个角落,空气中除了机油味,还隐隐带着一丝不寻常的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