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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呵斥:“荒唐!尚未成婚,他竟敢做出这等不知廉耻之事!”
群臣噤若寒蝉,唯有沈明彩按捺不住上前半步。
“皇上明鉴,宁王殿下或许醉得不省人事,可昭武王为何不派人将王爷送回府?她身为女子,也该懂得避嫌才是啊。”
“沈姑娘慎言!”平王冷声打断,玄青袍服衬得他眉眼恣意,“眼见为实再开口不迟,免得闪了舌头。”
他转向皇帝,唇边噙着若有似无的讥讽:“二哥堂堂七尺男儿,醉得连自家府门都认不得,岂不更可笑?”
正......
暴雨如注,砸在归途的山道上,仿佛天地也在咆哮。阿芜与沈念并肩策马,衣衫尽湿,发丝贴面,却无人回头。身后皇陵已隐入浓雾,唯有那块浮现出新字的承言碑,仍在幽暗深处无声燃烧着光。
“他们查封书院,抓捕师生……可笑的是,罪名竟是‘煽动妇人干政’。”沈念咬牙,声音颤抖,“那些孩子,最小的才八岁!她们只是在读《女诫新解》,就被按上‘蛊惑人心’的罪名。”
阿芜握紧缰绳,指节泛白:“这不是清肃,是清洗。皇后要的不是秩序,是恐惧重生。”
她忽然勒马停步,抬头望天。乌云翻滚间,一道极细的红光自北方划过天际,转瞬即逝??那是北疆特有的“血月引”,传说每逢大劫将至,冥语花便会提前七日绽放,以魂血染天为兆。
“春芽死前看到的,不止是黑花瓣。”她低声,“还有这个。”
沈念脸色骤变:“你怀疑……皇室血脉里,本就流淌着静语道的毒?”
阿芜不答,只从怀中取出那卷遗诏残简。竹简上的字迹因潮湿微微晕开,但“护国之盾”四字依旧清晰刺目。她指尖轻抚,忽觉一阵心悸,符牌残纹竟渗出血珠,滴落其上。
刹那间,竹简发出低鸣,漆封裂开一线,一道金光自缝隙射出,直冲云霄!
“不好!”沈念惊呼,“这是共鸣预警!整座皇陵的记忆锁已被激活,若不压制,三日内全国承言碑将集体失控,引发言脉暴动!”
阿芜闭目凝神,以残契之力探入竹简深处。她看见了??那并非一份简单的遗诏,而是一道**言咒封印**。先帝用自己临终前的最后一口气,将自己的真实意志封存其中,并设下双重陷阱:若有人强行开启,便触发“沉默回响”,使所有觉醒者的声音被反噬;唯有真正理解“为何沉默”的人,才能破除诅咒。
“原来如此……”她睁开眼,眸中似有星火跃动,“他不是想掩盖真相,而是怕真相来得太早,毁了所有人。”
沈念怔住:“你是说……他其实希望有一天,有人能打破这一切?”
“但他不敢明说。”阿芜冷笑,“因为连他自己,也被驯化得太久。他相信女子聪慧,却又怕她们太强;他厌恶静语道,却又依赖它维稳。这种矛盾,正是最深的枷锁。”
她将竹简收入特制玉匣,外覆三层符纸。“我们必须赶在‘清肃令’全面执行前回到京城。否则,不只是书院会被毁,连共命契最后的火种也会熄灭。”
话音未落,远处林中忽传来金铃轻响。
叮??
叮??
七声,不多不少,正是共命契中仅存的那一枚尚存微光的符牌所发。那是秋霜,她们中最年长的一位,曾在哑宫服役十年,靠默写《诗经》保全心智。如今她在京郊主持地下传声网,负责联络各地义学。
“她在求援。”阿芜瞳孔一缩,“而且是以最高频的共振码……意思是:**核心暴露,全员待命**。”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调转马头,疾驰而去。
***
三日后,暮色笼罩京城。
城墙之上,原本悬挂“女子言学院”匾额的位置,如今空荡荡地垂着铁链。城门处张贴告示,写着“勾结妖女、扰乱纲常”者,一律流放北疆为奴。街头巷尾,巡逻的禁军臂缠黑巾,形同狱卒。
而在城南一处废弃戏楼内,烛火摇曳。
十余名女子围坐一圈,手中各持一块小型承言石。石面微光闪烁,正接收来自全国各地的加密讯息。秋霜坐在中央,面色苍白,左肩缠着渗血的布条。
“南方十七州已有九州断联,”一名年轻记录官低声道,“据逃出来的学生说,书院被烧时,有人听见里面传出《召灵谣》的歌声,持续了整整一夜。”
“北地更糟。”另一位补充,“边境三营的军属女塾全部关闭,连医女培训都被叫停。据说,皇后亲自下令:‘凡受阿芜影响者,三代不得入仕。’”
屋内一片死寂。
忽然,门轴轻响,一道身影踏入。
众人抬头,齐齐起身。
“阿芜!”秋霜颤声唤道。
阿芜扫视一周,目光落在她肩伤上:“谁动的手?”
“东厂缇骑。”秋霜苦笑,“他们找到了我们的传声井。若非我提前引爆副阵,现在我们都在诏狱里了。”
阿芜缓缓坐下,取出玉匣,打开。
当那卷遗诏现于众人眼前时,空气仿佛凝固。
“这就是钥匙。”她说,“也是刀。”
她将遗诏投入中央铜炉,点燃特制香料。火焰腾起,呈青蓝色,随即化作一道虚影??正是先帝临终前的画面:他躺在龙床上,手握朱笔,在竹简上写下最后一句后,猛然咳血,却仍挣扎着按下掌印。
接着,一个声音响起,苍老而沉重:
>“朕知后世必有英杰出,破此局。若尔等见此影,说明时机已至。
>静语之道,始于仁心,堕于权欲。
>今以吾魂为祭,解封‘言启密钥’??
>唯有六契归一,血泪同燃,方可唤醒真正的承言碑灵。”
影像消散,炉火骤灭。
全场鸦雀无声。
良久,秋霜才喃喃道:“六契……可现在只剩一枚了。”
阿芜低头,抚摸胸前裂开的符牌,眼中闪过痛楚:“春芽走了,冬絮早在三年前就被毒杀,夏萤失踪两年,疑似被囚……但我们还有机会。”
她抬首,目光如炬:“只要最后一个活着的契子愿意归来。”
“你说的是……阿铮?”有人迟疑开口。
阿芜点头。
“可他是男人,又是退隐将领,怎会愿冒灭族之险?”
“因为他曾亲眼看着母亲被割舌。”阿芜声音低沉,“那一夜,他在门外跪了一整晚,听着母亲用指甲在墙上拼完最后一个字:‘冤’。从此他不再说话,直到遇见我姐姐阿蓁。”
她站起身,走到墙边,揭下一张地图。
其上标注着全国二十四座承言碑位置,以及每座碑下埋藏的“言脉节点”。而在京城正中心,画着一个猩红的圈??太极殿地底,有一条从未记载的古老隧道,直通皇陵。
“我们要做的,不是揭露真相。”她一字一句道,“是要让整个体制崩塌。”
“你打算……炸毁承言碑?”秋霜震惊。
“不。”阿芜摇头,“我要让它**苏醒**。”
她解释道:承言碑本是远古圣贤所立,用以记录众生之声。三百年前,第一代静语道宗主篡改碑文,将其变为压制工具。如今,唯有集齐残契之力,注入遗诏中的“言启密钥”,才能逆转碑性,使其成为**自由之钟**。
“一旦成功,全国范围内所有被封印的声音都将回归??包括死者遗言、焚书残章、冤狱供词……它们会通过碑体共鸣,直接传入百姓梦中。”
“那将是……一场全民觉醒。”沈念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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