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初醒魂未定,血脉深处暗潮生。
一线天光破迷雾,双生羁绊照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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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将他们拖入记忆深渊的恐怖力量骤然消退,书房的景象如潮水般退去,又如破碎的镜面在眼前重组。阮白釉感到一阵剧烈的反胃,胃袋痉挛着,喉咙口涌上酸涩的胆汁。她猛地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剧烈地喘息着,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刚才那地狱般的景象,那沙哑的吟哦,那两具年轻的“他们”苍白的面容,如同最锋利的刻刀,深深烙印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白釉!”沈青临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急切,他一步上前,稳稳地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阮白釉。他的脸色同样苍白,但眼神却像淬了火的寒铁,闪烁着压抑的怒火与后怕。那段记忆对他造成的冲击丝毫不亚于阮白釉,尤其是看到与自己年轻时一模一样的“祭品”,那种毛骨悚然的宿命感,让他几乎窒息。
“我……我没事……”阮白釉勉强直起身,声音虚弱得像一片羽毛,“那……那些……是真的吗?我们……我们真的是……”她的话语哽咽在喉咙里,那“祭品”二字,重如千钧,让她无法轻易说出口。
沈青临扶着她,让她靠在自己坚实的臂膀上,目光扫过书房内依旧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古董家具,最后落在那本摊开的、散发着诡异红光的日记上。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胸腔中翻腾的惊骇与愤怒。“现在看来,我们之前的猜测并非空穴来风。这本日记,这位威廉家的先祖,他所进行的‘双生窑变’实验,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加邪恶和疯狂。”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
“他……他把和我们一样的人,当成了……当成了烧制骨瓷的材料……”阮白釉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眼中充满了恐惧与恶心。她想起了那些渗出暗红色液体的骨瓷茶具,想起了那些受害者身上诡异的瓷化现象,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原来,那不仅仅是诅咒,更是一种……一种以生命为代价的邪恶仪式。
“完美的祭品……完美的双生……”威廉先祖那癫狂而扭曲的笑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阮白釉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轻颤起来,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感攫住了她。如果他们从一开始就是被设计好的祭品,那他们所做的一切努力,又有什么意义?难道他们注定要成为这邪恶诅咒的牺牲品,就像记忆中那两个年轻的“他们”一样,无声无息地消失,成为窑炉中燃烧的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