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波渡尽尘嚣远,心灯一盏映云开。
残垣断壁犹泣血,旭日初升扫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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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令人作呕的甜腻血腥与腐朽气息,曾如跗骨之蛆般盘桓在地下祭坛的每一寸空气里,此刻正以惊人的速度被一种清冽的气息所取代。阳光,如同最锋利的金色长矛,穿透了那道被柳玄剑气豁开的巨大裂口,驱散了最后一丝盘踞的黑暗。光柱中,无数微尘如同被惊扰的金色精灵,上下翻飞,为这片刚刚经历了殊死搏斗的修罗场,披上了一层奇异而宁静的薄纱。
柳玄的身影在光尘中显得有些模糊,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也难掩疲惫。他收回了目光,转向依旧紧拥着阮白釉的沈青临,以及站在一旁,神色复杂却也透着如释重负的守岁。
“此地不宜久留,”柳玄的声音略带沙哑,却依旧沉稳,“那些邪教余孽虽已溃逃,但难保没有漏网之鱼。我们先离开这里。”
沈青临点了点头,怀中的阮白釉依旧双眸紧闭,均匀的呼吸拂过他的颈项,带着一丝微弱的兰草香气,冲淡了他鼻尖萦绕不散的血腥。他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试图让她靠得更舒服一些,目光中满是怜惜与后怕。方才她软倒的那一瞬,他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前辈说的是。”沈青临应道,声音因担忧而略显低沉,“白釉她……只是脱力,是吗?”
柳玄的目光落在阮白釉苍白却恬静的睡颜上,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不错。这位小友心力消耗极大,加之血脉之力初醒,身体尚未完全适应。好生调养一段时日便无大碍。她的意志之坚韧,远超常人。”他顿了顿,又补充道:“那‘骨瓷圣胎’已毁,诅咒的根源已除,雾港市的这场劫难,算是过去了。”
守岁闻言,那张总是没什么血色的脸庞上,终于绽开了一抹真切的笑容,尽管那笑容还带着深深的疲惫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怅然。“结束了……真的结束了。”他喃喃自语,像是在对他们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吹散。他望向那片狼藉的祭坛废墟,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释然,也有对逝去生命的无声哀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