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的说完了,该骂的也骂完了,江薛便带了张虎离开,帐外早有等着的刑军侍立,三两下便架起张虎去往刑场。
……
“张兄弟好生养伤,以后莫要生事了,”军帐中,军师钱勇和江薛坐在一起,看着身受重伤,只能趴在床铺上的张虎。
“我不明白,咱们当初在山寨何等快活,何等潇洒自在,为何非要投降朝廷,受着这夹板气,”张虎用拳头重重的捶着身下的床,仿佛还不解恨。
“张虎兄弟,”倒是钱勇叫住了他,“我告诉你,咱们招安是必然的,也必须招安。”
江薛和钱勇对视一眼,在军帐外看着漫天的繁星。
“弟兄们不懂事的都说咱们不该招安,却不懂大哥的苦衷……”钱勇看着长安城外的星空和远处秦岭的山峦,轻声的叹息。
……
“他们必须招安,可咱们跟他们不一样,”谢樱放下手中的茶盏,慢条斯理的同叶宇说道。
“将军何出此言?”秦若林问道。
“他们要命的地方,主要有三点,”谢樱冲着下首众人比了个手势。
“一是缺钱,他们发展这么长时间,靠的更多的是烧杀抢掠,既不思考治理,也不攻城略地,周边能抢的地方都抢过了,他们这帮强盗和咱们又不一样,咱们上下节俭,他们大称分金银,再加上那么多士卒的吃喝,多少钱也禁不起这么糟蹋。”
“说白了,他们固然能打一时的胜仗,但禁不起长期的折腾。”
“二是人有问题,大伙儿都知道,这帮人多是杀人放火的土匪出身,可土匪是什么人?之前参与过剿匪的兄弟们,应该知晓。”
没见过土匪的现代人,以为土匪不过是一帮占山为王的贼寇,平日里做些偷鸡摸狗,打家劫舍的勾当罢了。
但实际上,这帮人往往可怕的多,也可恨的多。
“以杀人为乐,山中无事便琢磨些刑罚,整日招惹是非,看见不顺眼的人,便直接一通砍杀甚至虐杀,连幼童都不放过,底层百姓怨声载道,他们反倒以此为乐,比谁杀的人多,争勇斗狠,比谁更疯狂。”
谢樱靠在身后的圈椅上:“这样的队伍,就是再怎么争勇斗狠,有再多穷凶极恶的地痞流氓,都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
“那第三呢?”李婳好奇的问道。
“第三,就是他们思想的问题了,”谢樱笑了笑,“他们不过是想让朝廷对他们好一点,最好再能给点高官厚禄,然后继续他们君臣父子那一套,平日里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叫的响亮,实际上,只要君父稍微给个好脸色,只要愿意拿朝廷的税收养起这么多人,他们就立马狗儿似的颠颠的上去了。”
“原来如此,”严力点头,“怪不得您之前要我们学那么多东西呢,要是一个不小心,还真就走了他们的老路。”
众人纷纷点头应是。
“所以,哪怕他们看起来再穷凶极恶,也不过是一帮土鸡瓦狗之流,”谢樱淡淡为这帮人下了定论,“还是要想尽一切办法鼓舞士气,现在两边耗着,就看谁先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