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薛撩开帘子,便看见火光之中邢军的令牌。
“元帅这是有什么吩咐?”江薛上前,脸上挂了些讨好的笑。
邢军队长面上不显,心中格外不屑。
若是江薛一直硬气下来,也算上是个汉子,但自从归降了朝廷,江薛见谁都是一副讨好的模样,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一旦露出讨好的架势,那谁都想上来踩两脚,偏偏江薛手下人还四处生事,令人不耻。
“营中遇袭,你手下之人少了三分之一,元帅怀疑是你暗通贼寇,”队长干脆利索的开口,“江将军,多有得罪。”
张虎挣扎着上前:“你们有何证据抓我家大哥……”
还不等他的污言秽语出口,便有邢军用长枪将他架开:“如今各处戒严,元帅有令,军中之人若有异动,便形同谋反,各位‘好汉’,还是谨慎行事为好。”
队长将“好汉”二字咬的格外重,颇有一种阴阳怪气的感觉。
众人便眼睁睁的看着邢军架走了江薛,随后调来一队人马,接管了整个前锋军。
“知道你们不服,但在今日之事水落石出之前,谁也不得妄动,”来接管的将军满面威严,纵使有人还想说什么,也被来人周身的气势震慑。
过来接管的人,正是马岭亲率中军大营中的将军马云议,三军元帅马岭是他的亲伯父。
但马云议自身也算是身经百战,纵使在一众武将之中也是众星捧月一般的存在,气势自然并非这些草莽山匪所能相提并论。
“一早就说将这帮人混编,元帅还不肯,如今当真是酿出祸端了,”马云议摇了摇头。
“元帅也是舍不得手下这些兵卒,况且人员安排是众人商议的结果,有田兜上疏和内阁批复,段不是咱们能左右的,”一旁的同僚也有些无奈,“况且混编之后,大概率是一锅老鼠害一锅汤。”
火把在寒风中摇晃,天上看不见一颗星星,江薛被带走之后,前锋军剩下的人便陷入恐慌。
“哥,你说赵忠和汪兴到底去哪儿了?”安详问道。
“军师已经说不可能自立门户,那显而易见是去投了贼婆,”包吉叹息。
“虽说五哥是死于他们之手,只是战场上刀剑无眼,各为其主,也是无可奈何,”安详低语,“这段时间我冷眼瞧着,其实贼婆也是有几分本事,算得上个仁义之人。”
“低声些……”包吉呵斥道。
眼下这情况,无论江薛怎么说今夜遇袭跟自己无关,军帐中几位主将也不会相信。
……
“再问,要是还问不出来,就直接上刑!”马岭显然也是有些愤怒,“莫说他如今是官身,阵前造成这么大的损失,就是科甲正途的官员,也能请王命旗牌斩了他,从前本帅护了他那么多次,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单拎出来都够处决。”
“今日之事,明摆着就是他们和贼婆勾结,元帅还是要快做决断,”公孙静在一旁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