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煜瞳孔骤缩——奏折上竟写着他今晨在城门口斩杀叛将的详细经过,连伤口位置都分毫不差。紫袍人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冰凉的手指划过他后颈:"天机阁不是棋盘,而是面镜子。你杀的每个叛将,都是未来的自己。"
大殿地砖突然裂开,岩浆中升起无数面水镜。张煜看见自己率军踏平魔教总坛,看见自己提笔写下诛杀忠良的诏书,最恐怖的是面铜镜,里面映着他正将藏锋剑刺入林挽星心口。
"不!"张煜挥剑斩碎铜镜,碎片却化作血雨。紫袍人张开双臂,任血雨浸透龙袍:"你每拒绝一次命运,就多造一份杀孽。这二十年来,你亲手屠灭的九个魔教据点,都是未来的自己。"
林挽星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闭眼!这是心魔劫!"张煜却感觉眼皮如有千钧重,他看见紫袍人化作镇北王的模样,又变成林太傅,最后定格成雪夜中抱着他尸体的少女。
"你明明可以救我。"少女脸上血泪纵横,"为什么要在诏书里写'诛九族'?为什么要在观星台纵火?为什么……"
张煜突然呕出黑血,血中混着金色碎片。他踉跄着后退,却撞进温暖怀抱。林挽星握着他染血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看着我!张煜,这不是你的错!"
怀中玉佩突然发烫,张煜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撕裂胸膛。当他再次睁眼时,正站在天机阁废墟前,林挽星倒在血泊中,而他的藏锋剑正插在她心口。
"第十世,你终于醒了。"紫袍人从阴影中走出,手中提着镇北王的头颅,"现在,该履行守灯人的职责了。"
张煜感觉四肢被无形锁链束缚,他看着紫袍人走向青铜灯,却听见林挽星在耳边轻笑:"你忘了吗?情丝未断,如何守灯?"
紫袍人突然僵住,他低头看见心口探出的剑尖——竟是林挽星握着藏锋剑。女子眼中泛起幽蓝火光,周身燃起业火:"二十年前你夺我情丝,今日该还了。"
张煜这才发现,林挽星掌心的胎记与他的完全相同。当两枚印记重叠时,整个天机阁响起哀鸣,青铜灯依次熄灭,露出灯下封印的骸骨。最古老的那具骸骨手中握着半块虎符,与张煜怀中的正好拼合。
"原来这才是钥匙。"张煜突然明白林挽星为何要引导他入局——从太傅府开始,每一步都是为了今日。他割破手腕,金血滴在虎符上,废墟突然裂开深渊。
紫袍人狂笑着坠入黑暗,张煜却拽住林挽星的手。两人悬在深渊边缘,脚下是翻滚的岩浆,岩浆中浮现出无数面水镜,每面镜子里都映着不同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