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那声震鸣,不时响在耳朵里。是直接扎在骨头缝里!炸在右臂那截早已死透、焦黑干瘪的断茬深处!
一点暗金!
比针尖还细!比将熄的炭火更黯淡!可它就在那里!在焦黑碳化的皮肉包裹下,在灰败死寂的骨茬子最核心……如同沉眠亿万年的地火被至亲精血强行唤醒,极其艰难、却又无比暴烈地……挣扎着……亮了一下!
灼!不是温暖,是烧穿骨髓的剧痛!仿佛整条焦枯的右臂残骸瞬间被投入了焚尸炉!那早已麻木的神经末梢被这突如其来的灼烧狠狠撕扯,发出无声的惨嚎!
“呃啊——!” 喉咙里迸发出野兽濒死般的嘶吼,身体在冰冷的泥地上猛地弓起,又重重砸落!冷汗如同开闸的洪水,瞬间浸透了单薄的里衣,混着地上的尘土,粘腻冰冷。
这剧痛来得快,去得更快。如同燎原的星火只来得及爆出一丝火星,就被无边的寒夜彻底吞没。右臂断口深处那点暗金微光,只挣扎了一瞬,便迅速黯淡、熄灭。只剩下一股被彻底掏空的、深入灵魂的虚脱感,和断茬处传来的、如同被烙铁反复烫过的、尖锐的余痛。
然而,就在这暗金火星爆燃又熄灭的刹那——
“吱嘎——!!!”
左肩断口处,那裂开流淌暗红浆液、镶嵌着幽绿竖瞳的玉芽,猛地发出一声尖锐到刺穿耳膜的、混合了极致痛苦和暴怒的……无声尖啸!
那只死死锁定我的幽绿竖瞳,瞳孔骤然收缩成了最细的针尖!里面燃烧的贪婪和凶戾,瞬间被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惧……和……刻骨铭心的……仇恨……取代!
仿佛那点瞬间爆发的暗金火星,不是微弱的余烬,而是……点燃了它记忆深处某个最恐怖的噩梦!一个……关于焚灭、关于地火、关于……彻底消亡的噩梦!
“焚……烬……” 那干涩沙哑、如同锈铁刮擦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再次直接在我脑海里炸开!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滔天的怨毒!
随着这声惊怒的嘶鸣,那裂开的玉芽如同被滚油泼中,疯狂地扭曲、抽搐!茎秆绷紧到了极限,暗红的浆液如同沸腾的脓血四处飞溅!那只幽绿的竖瞳死死盯着我右臂断口——那点暗金火星刚刚亮起又熄灭的地方——充满了刻骨的忌惮和一种被亵渎的狂怒!
它怕!它怕那点火星!哪怕只有一丝!
这个认知,如同黑暗中劈下的闪电,瞬间撕裂了绝望的冰层!
裤腿上,那几点爷爷心头精血爆发的暗红微光,在玉芽的狂怒冲击下,已然明灭到了极限,如同风中残烛,随时会彻底熄灭!
没时间了!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的剧痛和虚脱!攥着铜烟锅的右手,不知从何处榨出最后一丝力气!不是去砸!不是去挡!
而是……猛地将冰冷的铜烟锅头……狠狠……怼向了自己右臂断口……那焦黑碳化、刚刚被暗金火星灼烧过的……骨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