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飞听罢,心头微震,细细打量她神色,见她凤目清亮,言谈举止无不透露出大家风范,不由暗自改观。若说昨夜所见,不过觉她城府颇深,言辞圆滑,此刻却见她于商贸航运之道,竟有如此见地,端的是个巾帼不让须眉。他自小在海边长大,于风浪之事自认不差,然论及这船舶运营、商路筹谋,却远不如她通透。思及此,他不由一笑,拱手道:“小姐见识,龙某佩服。南海之上,风浪险恶,商船往来,能保万无一失,苏家之能,实非侥幸。今日得小姐指点,龙某受益匪浅。”
苏樱摆摆手,笑道:“哨官过誉。妾身不过纸上谈兵,怎比你亲历风浪之勇?昨夜相谈,妾身见你虽年轻,然对水师事务、剿匪策略却头头是道,想来日后,南洋水师必有你的立足之地。咱们虽一人商一人武,终究都在这南洋讨生活,若有朝一日能互为臂助,岂不快哉?”她言罢,目光直视龙飞,眼底似有期待,似在试探他是否愿接下这话头。
龙飞闻言,心头一动,知晓她此言,已是将二人关系拉近一步,从昨夜的疏离试探,化作今日的主动示好。他沉吟片刻,目光扫过周围忙碌众人,淡然道:“小姐美意,龙某心领。南洋之水,深不可测,商路与水师,确有并肩之时。龙某虽是一介武夫,然若有需效劳之处,定不推辞。只是……”他话锋一顿,抬眼与她对视,沉声道:“龙某素来信奉,合则两利,然前提是彼此开诚布公。小姐以为然否?”
苏樱闻言,笑容微滞,似未料他话锋如此直接,然随即恢复如常,轻轻点头,低声道:“哨官所言极是。开诚布公,方为长久之计。只是,有些事,非是不愿言,而是不能言,时机未到罢了。待那日到来,妾身自会给哨官一个交代。”她言辞虽轻,语气中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显是昨夜的隐瞒,仍有难言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