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吾至此地时,此景已然存在。”
他微微侧头,仿佛在回忆。
“吾……只是恰逢其会。”
他指向腐毒树母和那些被穿刺的考生。
“此象……颇为奇异。”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纯粹的、非关道德的旁观者口吻。
“他们根基浅薄,气数将尽,淘汰乃是定数。深渊国考,本就是大浪淘沙。弱者退场,强者精进,此乃天道。”
他像是在陈述一个自然规律。
“既然你所说,这里一切与你无关,”苏晚晴强压下被那洞悉一切的目光扫过时、如同被无形之手探查神魂般的不适感,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探究和冰冷的警惕,纤细的手指笔直地指向那株正在疯狂汲取百名考生生命能量的腐烂巨树,“那你在此观察什么?用活人做……薪柴?”
炎的目光瞬间从苏晚晴身上移开,重新落回腐毒树母那覆盖着脓包和滑腻苔藓的树干上。
那里,粘稠、暗绿色的能量流,由斑斓的生命精华、精神力、甚至灵魂碎片汇聚而成,正汩汩流淌。
他的眼神,再次变得专注。
仿佛那不是地狱绘卷,而是天地间最玄奥的丹炉,正在炼制一种他无法理解的“大药”!
“吾在观……”
炎的声音响起,清朗依旧,却带上了一种奇异的、带着古老韵味的困惑与新奇交织的语调。
“……生命本源之流转,与此方天地‘法则’之……碰撞!”
他微微抬起手,那只白皙、干净的手掌,缓缓指向那些被粗壮根须穿刺的考生。
“你看……”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孩童发现新玩具般的新奇,却又混合着古老的困惑。
“他们的生命本源……他们的精、气、神……本该归于天地,滋养万物,完成自然的循环。”
他的指尖在虚空中划过,仿佛在描绘一种古老而宏大的生命图景。
“但在此方天地……”
他的指尖猛地顿住,指向树干上那汇聚的暗绿色能量流,墨黑色的瞳孔中仿佛有星辰明灭!
“它们被强行抽取!被拆解!被打上‘烙印’!像……矿石被投入熔炉!像……药材被萃取精华!”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震惊?
“此方天地的‘法则’……竟在像提炼金石般……提炼生命?!”
“生灵的痛苦、恐惧、残存的魂灵碎片……竟被视作‘杂质’?被称量?被分类?被刻印?!”
他死死盯着那流淌的能量流,仿佛第一次看清这个世界的本质。
“人命……在此界,竟成了一种可被计算、可被掠夺、可被‘提纯’的……‘资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