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血,残阳的余晖给青石板路镀上一层诡异的暗红色。清脆的马蹄声在寂静的古道上格外突兀,仿若玉碎之音,惊起几只栖息在屋檐下的寒鸦,它们发出凄厉的叫声,扑棱棱地飞向灰暗的天空。鬼子六眉头紧锁,手不自觉地按在腰间的惊鸿剑上,剑身在剑鞘中莫名震颤不止,仿佛感知到了前方的危险,这异常的动静让他心中警铃大作,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蔓延开来。
就在前方三丈之处,半截埋入土墙的石龟驮碑,正缓缓渗出墨色的血珠,那血珠粘稠如沥青,散发着刺鼻的腥臭味。碑首雕刻的赑屃,其双目竟泛起幽幽红光,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正透过这石雕,冷冷地注视着他们,令人不寒而栗。
李一背负双手,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般立于残碑左侧,他那枯瘦如柴的手指轻轻划过碑身已然剥落的铭文,每一次触碰都仿佛带着岁月的沧桑。“此乃华阳古塔第三层的镇塔碑,”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从古老的岁月中传来,“碑中‘龙脊八锁’符文,已被邪力腐蚀七处。” 话语间,一丝忧虑在他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他深知这意味着一场巨大的危机即将降临。
与此同时,长公主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指尖的冰晶突然炸裂,发出清脆的声响。霜华剑如同受到召唤的灵物,自动出鞘,带着一道寒芒悬于碑顶。冰蓝剑气顺着碑身的裂纹游走,所到之处,那些墨色血珠竟被凝结成尖锐的冰棱。长公主神色凝重,紧咬着下唇,眼中满是担忧:“三百年前,师父曾言,华阳塔基镇压着九处地脉龙喉。如今,第七处龙喉的‘逆血封脉’已然出现,塔身必然会有异动。”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透露出对未知危险的恐惧。
话音未落,西北方天际突然闪过一道紫电,如同一条愤怒的巨龙撕裂了暗沉的天空。紧接着,古塔十三层檐角悬挂的铜铃同时炸响,震耳欲聋的铃声在空气中回荡,震落的铜锈在半空竟聚集成黑血触须,这些触须如同活物般扭动着,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朝着众人张牙舞爪地扑来。
鬼子六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他迅速解下状元绶带,毫不犹豫地抛向碑顶。绶带上的鎏金符文化作锁链,如同一道金色的闪电,缠住了赑屃的头颅。“师伯,您可还记得塔底地宫的‘文心剑匣’?” 他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当年殿试时,先帝曾说,匣中藏有历代状元的策论真迹,或许能够克制这邪煞炼魂之术。” 此刻的他,心中满是对胜利的渴望,希望能找到方法化解这场危机。
说话间,惊鸿剑突然破土而出,带着凌厉的气势,剑尖挑起半块残碑。众人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只见碑文背面竟刻着残缺的太极图案,阴阳鱼眼处分别嵌着一枚冰晶与剑穗,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奥秘。
李一原本抚须的手指骤然停住,灰袍下摆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他沉声道:“难怪赫连洪残魂要引动紫雪破封。这华阳塔本是道家锁龙阵,若被邪煞占据‘阳极’,整座塔便会化作炼魂炉!”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警惕,深知一旦让邪煞得逞,后果将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