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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白的尘埃,如同初冬的第一场细雪,无声地覆盖了整个葬地核心。
枯骨祭坛的万恶之源已彻底湮灭,连同那积攒了万载的污秽尸气与终结腐朽道韵,都化作了这片死寂灰白的一部分。血肉苔原、嵌地骸骨、粘稠尸气…曾经象征着死亡与腐朽的一切,都被唐天宇那饱含悲怒的“枯荣·葬渊”一指,强行抹去了存在的痕迹,归于最彻底的寂灭。
风,不知何时停了。葬地上空,连那无处不在的尸气哀嚎都消失了。唯有剑冢洞口弥漫出的精纯寂灭剑意,如同无形的屏障,隔绝着这片新生的死寂之地。
唐天宇悬浮在祭坛湮灭后留下的巨大灰白凹坑之上。混沌剑骨内敛的光华在体表流转,枯荣圣王体的气息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渊深而冰冷。他低着头,目光落在左手腕上。那里,曾经缠绕着林薇残念的枯藤手环,如今已彻底黯淡,失去了所有灵性,粗糙的藤蔓触手冰凉,如同最普通的枯枝。
指腹缓缓摩挲过那冰凉粗糙的藤蔓纹理。没有言语,没有嘶吼,只有一种深彻骨髓的、几乎要将灵魂都冻结的冰冷悲恸,在他深邃的眼眸中无声流淌。心口处,林薇最后融入的那缕枯寂守护真灵,散发着温润而永恒的微凉,与他新生的圣王本源水乳交融,成为他力量的一部分,也成了他心中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痕。
“天宇…”璃月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打破了死寂。她与蓝漪相互搀扶着走近,星莲黯淡,气息虚弱,但看向唐天宇的目光充满担忧。蓝漪的水元化身近乎溃散,脸色苍白,温润的水眸中也满是复杂。
凌九霄拄着古剑,金色圣血染红了破碎的衣襟,锐利的目光扫过唐天宇,又落在那幽深的剑冢洞口,最终定格在湮灭的祭坛原址,沉声道:“枯木岭之恶,今日清算。然腐渊之患,根深蒂固,此不过断其一爪。”他语气凝重,提醒着众人远未到松懈之时。
战穹拖着半边被腐渊毒素侵蚀、血肉模糊的身体,踉跄着走来,凶悍的脸上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疲惫,更多的却是对唐天宇那最后一指的惊悸与敬畏。他瓮声道:“这鬼地方…总算清净了!那最后一指…真他娘的带劲!”他看向唐天宇的眼神,再无半分轻视,只有对强者的认可。
寒山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唐天宇身侧不远处。灰袍依旧,古井无波。他并未看唐天宇,深邃的目光穿透弥漫的灰白尘埃,落在剑冢洞口那块刻着“剑冢”古篆的残破石碑上,仿佛在追忆万古之前的峥嵘岁月。
“剑冢启扉,因果已定。”寒山的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洞悉天机的沧桑,“葬地之源,非祭坛污秽,乃此冢本身。汝承其意,担其因,腐渊之劫,汝为‘钥匙’,避无可避。”他言简意赅,点明了唐天宇获得剑冢传承的同时,也背负了与之相关的巨大因果与宿命——成为腐渊觊觎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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