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院长瞪王尚书一眼:“就你知道得多,老夫跟他认识近三十年了,他什么德性谁不知道。拿书籍和文化用品,他更不稀罕,他自己当国子监祭酒,朝廷年年发新书,会送到国子监一大批,发的笔墨纸砚更是用不完,他们家里全是这些东西。他自己书画是一绝,同事、学生、朋友送的本朝名人书画或自绘书画一大堆,肯定不大稀罕。当然,前朝名家的字画他喜欢,可老夫也买不起呀,更不可能送给他。”
王尚书一听,觉得也有道理。他讷讷地问:“王院长,那送什么合适?”
王院长笑笑:“善先,这事还得着落在你身上。你去青衣君祠,给老夫拿四盆牡丹,其中两盆白牡丹,四盆兰草,这个随意,送鲜花,他最喜欢了。”
王尚书听了,点点头:“王院长,当然可以。在下还有个想法,您看那张大人家里也不算富裕,他们家那些文具字画在那里闲着也没啥用。您问问他肯不肯出手,有人出大价格。也不用上市场,就是悄悄地把钱送去,拿了东西就走,外人绝不知道。”
王院长气得吹胡子瞪眼:“王善先,你懂不懂文人风骨?这么多年怎么都没学会,竟学会市侩那一套。张祭酒那人,宁肯饿死了也不食嗟来之食,宁肯穷困潦倒,也不可能做买卖商贾。你让老夫劝他卖字画、文房四宝,他还不得把老夫赶出来。”
王尚书分辩:“不卖就不卖嘛,干嘛这么生气,不值当的。再说了,字画放在那里,没人知道好赖,又不当吃又不当穿的,有啥用啊?”
王院长喘气半天,忽然道:“善先,非得要张老的字画吗?老夫的画不大行,字也不差啥,想当年可是跟着国子监的孙博士苦练出来的。孙博士的字在东陈国也是一绝,如今恩师荣休了。老夫寻思让他发挥余热,硬是弄来千阳书院教书法了。他每天练字,写的字快把他的宿舍装满了。要不,你考虑把孙博士和老夫的字拿去卖,收益了,捐给书院一半,我们自己也得点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