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研究音律多年，废寝忘食只为那一点点特殊，但从未有人听得出来。
这是第一个。
纵使他表面无异，但他的内心宛若伯牙遇子期一般的欣喜。
他走到那把琴面前，指尖轻轻的落在了琴弦上，不需要多试，都能知道这琴的音色极好。
两人走出铺子，叶归霄主动提了要带鸿芙去个地方。
叶归霄:“鸿芙姑娘也懂音律？刚刚你弹的那一段很好听。”
鸿芙:“懂一点吧，但应该没你好，你师从何人？”
叶归霄愣了下，随即反应了过来:“我没有老师，只是身体不好可自己又捉襟见肘，读书时才意外得知，琴可养身。”
“你………你看不见还能自学成才？？”鸿芙满眼都是不解。
叶归霄苦笑了下:“是我娘教我的，她还在的时候，时常给我读书，她以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只是………”
鸿芙突然感觉不想听下去了，她对情绪的感知很明显，可以察觉的到面前人的情绪不佳:“你若是不想提可以不说。”
“没什么，不过是被一个不值得的人骗了钱，伤了身，负了心罢了。”
他摇摇头，因为看不见，所以他走的很慢，一旁的人也没有催促他，而是陪着他慢慢的走。
鸿芙只是有些走神，她在偷偷打量着一旁的人。
仅仅是一个凡人，而且双目失明，却能靠自己在音里悟出了道。
他的琴音虽然没有十分强大的功效，但身为一个凡人，能到此步也已经是很好。
那琴音有能控制人情绪的作用，宛若她的幽冥破晓镯的音一样，都是音里蕴含了力量。
而叶归霄的音，不知是不是面对学堂孩子的原因亦或是什么，听了让人感觉身体很舒服，很轻松。
鸿芙:“你………不用拿根棍子什么的吗？走这样的山路不会摔倒吧？”
叶归霄轻咳了两声摇摇头:“这条路我走了很多遍，而且我的耳朵很好，能听得到周围的异动。”
鸿芙还想说点什么，突然话就顿住了。
叶归霄:“到了。”
他没听见一旁的声音有些奇怪的转过了头:“我第一次带人来这里，你可以给我形容一下是什么模样吗？”
形容？
鸿芙有些不解:“可你看不见，和你形容你也想象不出来吧？”
“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叶归霄勾了勾唇角，指尖落在了胸口:“以心为镜，可以映万物。”
鸿芙微微挑眉，她看着叶归霄却突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话她都快忘记了………
圣人通过心镜洞察世间万象，不因外物生情执，保持“不将不迎”，“应而不藏”的态度。
这是鸿钧曾经给她上的课………
“你………”
有天赋到了一种离谱的程度。
她看着叶归霄的笑容突然有些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把琴的原因，她感觉面前的人对他好像温柔了些许。
“这里很美，垂柳映潭，薄雾轻拢，一泓碧水静卧其间，清澈如镜，倒映着天光云影。
湖心一座小亭悄然独立，飞檐翘角，阳光斜照，湖面泛起粼粼金波，亭子的倒影在水中微微晃动，虚实交错，宛如一幅流动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