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眉庄的出现和话语,如同一股清流,瞬间打破了紧绷的死局。剪秋眉头微蹙,显然没料到沈眉庄会在此刻出头。她审视地看着沈眉庄,似乎想从她平静的脸上找出破绽。沈眉庄坦然回视,眼神清澈见底,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病弱和对婴孩的天然关怀。
安陵容心中一动!沈眉庄……她在帮她们?是巧合?还是……她也察觉到了什么?这位前世以端庄贤淑着称的沈贵人,此刻展现出的镇定和智慧,绝非寻常!
剪秋权衡片刻,知道硬来确实不妥,尤其沈眉庄的父亲沈自山在朝中颇有清名。她脸色稍缓,挤出一丝笑意:“沈贵人思虑周全,是奴婢心急了。就依贵人所言。”她示意刘太医稍候。
曹琴默如蒙大赦,感激又惊疑地飞快瞥了沈眉庄一眼,在奶嬷嬷的帮助下,抱着温宜匆匆进了碎玉轩内室。
安陵容暗自松了口气,对沈眉庄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沈眉庄微微颔首,目光却若有所思地在安陵容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言喻的……了然?仿佛看穿了安陵容平静外表下的惊涛骇浪。
约莫一炷香后,奶嬷嬷出来禀报,说公主已醒,精神尚可。刘太医这才在剪秋的“陪同”下进入内室诊脉。
安陵容、沈眉庄、曹琴默都紧张地等候在外间。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格外煎熬。安陵容的心悬着,她不知道刘太医能否诊出那隐秘的蛊毒,更不知道诊出之后,皇后会如何动作。
过了许久,刘太医才面色凝重地走了出来。剪秋立刻问道:“刘太医,公主玉体如何?”
刘太医捻着胡须,眉头紧锁,沉吟道:“公主脉象……颇为奇特。看似平稳,细察之下却隐有滑涩交替之象,尺脉尤显细弱,似有……阴寒之气盘踞心脉?却又难以捉摸。观其面色,沉睡时偶露惊悸痛苦之色,醒后精神尚可,却又似有疲惫之态……”他摇了摇头,“此等症候,老夫行医数十载,也甚少遇见,非寻常风寒惊悸可比。倒像是……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