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一声急促的呼喊撕裂了夜的寂静。
一名跌跌撞撞地穿过灌木丛,单膝跪地,声音急促:"有消息了!"。
费尔南德侯爵强忍疼痛,扶着身旁的橡树直起身子。
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说!"。
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铁剑般嘶哑。
斥候喘了口气,快速禀报:"傍晚时分,铁刃骑士团的罗尔团长带人冲击渡桥,在付出巨大代价后,只有少数人从白河上游的狭窄处游了过去。"
帕特伯爵眉头紧锁:"上游?那里水流如何?"。
斥候摇头:"水流湍急,而且冰冷刺骨。”
费尔南德侯爵脸色阴沉:"现在对岸什么情况?"。
斥候低声道:"对岸的草原骑兵加强了巡逻,每隔百步就有一队骑兵,火把彻夜不熄。”
“想要悄无声息地过河……不可能了。"
帕特伯爵沉默片刻,忽然问道:"罗尔他们过去后,草原人有没有追击?"。
斥候点头:"有,但罗尔团长带人钻进了东边的黑松林,草原骑兵追了一段就撤回来了,似乎不想在夜间深入密林。"
费尔南德侯爵冷笑一声:"看来他们是打算把我们困死在这里。"
帕特伯爵站起身,拍了拍斥候的肩膀:"辛苦了,去休息吧。"
斥候退下后,费尔南德侯爵看向帕特伯爵,声音沙哑:"你怎么看?"。
帕特伯爵的目光扫过营地。
几千残兵蜷缩在树影里,有人用断箭在泥地上画祈祷符,有人机械地磨着早已卷刃的剑…
帕特伯爵缓缓道:"我们等不起”。
“多等一刻,就多一分危险。"
费尔南德侯爵咬牙:"可夜晚渡河,就算能游过去,也会被冻死。"
帕特伯爵摇头:"不游。"
他指向不远处的一片桦树林:"伐木,造独木舟。"
“这些桦树质地轻浮,最适合做简易木筏”。
费尔南德侯爵一怔,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划过去?"。
帕特伯爵点头:"白河虽宽,但水流平缓的地方不少。”
“造几艘简易的独木舟,趁着夜色掩护,分批渡河。"
费尔南德侯爵沉思片刻,忽然笑了:"好主意”。
“草原人以为我们会硬闯渡桥,或者冒险泅渡,却想不到我们会自己造船。"
帕特伯爵转身,对身旁的军官下令:"传令下去,挑选会木工的士兵,立刻开始伐木造伐。”
“其余人警戒,保持安静。"
军官领命而去,很快,黑暗中响起了轻微的砍伐声。
费尔南德侯爵靠在树干上,望着忙碌的士兵们,低声道:"希望天亮前,我们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帕特伯爵没有回答,他的目光再次投向河对岸。
那里,黑鹰部的火把依旧明亮,仿佛野兽的眼睛,在黑夜中冷冷注视着他们。
……
夜色如墨,林恩的营帐内烛火摇曳。
两名草原俘虏被按跪在地上,他们的手腕被粗糙的麻绳勒出血痕,脸上带着淤青,显然已经吃过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