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幕降临时,沈砚秋独坐战损记录台前。油灯将他的影子拉长投在"伤亡名录"上,某个瞬间他忽然伸手蘸取朱砂,在自己名字旁画下血色符咒。墨家秘传的"偷天换日"之术,此刻正随着他笔尖游走,在名册上制造出三十七个假死者的幻象。
地宫深处的青铜祭坛前,沈砚秋的指尖抚过刻满上古文字的龟甲。当他念出"荧惑守心"四字时,龟甲突然浮现血色脉络,将整座祭坛的温度降至冰点。藏匿在阴影中的暗影探子打了个寒颤,怀中传递情报的青铜筒"啪嗒"落地——里面封存的本该是墨家机关城的布防图,此刻却变成了一张画满鬼脸的黄符。
"主上真是狠心。"沈砚秋转身时,袖中滑落的傀儡丝正勒住探子的咽喉。他俯身拾起染血的铜筒,对着月光端详片刻,突然将筒身浸入身旁的血池。腐蚀的滋滋声里,筒底显露出用尸油书写的真正密信:暗影魔教将在月蚀之夜启动血祭大阵。
当他捧着密信走向议事厅时,广袖不经意拂过案头的《天工开物》。泛黄的纸页突然自动翻动,停在记载"木鸢传信"的章节。沈砚秋眼底闪过精光,提笔在空白处添了三道符咒——明日拂晓,三百只机关木鸢将带着掺入迷魂散的桃花笺,飞向暗影魔教的后勤营地。
决战当夜,沈砚秋的青铜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立于城楼最高处,手中罗盘的二十八宿星轨正疯狂旋转。当第七颗灾星移位时,他突然割破掌心,将血滴入腰间玉佩的裂缝。青玉爆发的强光中,城墙上所有墨家弟子的机关傀儡同时转头,朝着暗影魔教后方粮仓望去。
"原来如此。"李轩看着沈砚秋在强光中近乎透明的侧脸,终于明白为何对方坚持要保留那些"无用"的粮仓守卫。此刻数百架连弩正对准粮仓地窖,那里堆积的二十口青铜棺椁,此刻正随着玉佩光芒的指引,缓缓开启道道缝隙。
血月升到中天时,沈砚秋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袖中滑落的丝帕染着黑血,袖口处傀儡丝断裂的碎屑簌簌而落。李轩终于发现,这位军师的广袖内衬缝满了细如发丝的银线——那是用云逸遗留的傀儡丝与墨家龙筋混合制成的"天罗地网",此刻正将整座城池的防御阵法与暗影魔教的命门悄然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