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眼睛亮了起来,暂时被新铅笔吸引了注意力。
郑超松了口气,与妻子交换了一个疲惫的眼神。
晚饭后,暖暖被哄睡了。
郑超和段姣姣轻手轻脚地关上女儿的房门,来到客厅。
段姣姣终于让压抑了一整天的情绪爆发出来。
"我受不了了,老公。"她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颤抖。
"每次暖暖问起程远,我都觉得自己在犯罪。她才这么小,我们为什么要这样骗她?"
郑超疲惫地揉着太阳穴:"那告诉她真相?说她最喜欢的干爹因为做了违法的事被判入狱?
让她知道她画给干爹的那些画,其实都被我们收在抽屉里,根本送不到监狱去?"
段姣姣的眼圈红了:"可是这个谎言能维持多久?暖暖越来越大了,她已经开始怀疑了。
今天她问我为什么程远不打电话..."
郑超握住妻子的手,"他不想让暖暖知道,不想在孩子心里留下阴影,我们答应过的。"
段姣姣抽出手,走到窗前。
雨已经停了,窗玻璃上残留的水珠在路灯照射下像眼泪一样滑落。
"但我们没想过会这么难。暖暖爱他,真的爱他。每次她问起,我都觉得心被撕成两半。"
郑超从背后抱住妻子,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再坚持一下,姣姣。等他出来了,我们再慢慢告诉暖暖...或者永远不告诉她。"
"永远不告诉她?"段姣姣转过身。
郑超沉默了。这个问题他们讨论过无数次,却始终找不到完美的答案。
卧室里,暖暖并没有睡着。
她抱着最爱的兔子玩偶,耳朵贴在门上。
爸爸妈妈的声音很小,但她听到了"监狱"、"律师"这样的词。
暖暖不太明白这些词的意思,但她知道大人们在说干爹的事。
她轻手轻脚地爬回床上,从枕头下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那是去年生日时,干爹抱着她照的。
照片上的陈默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暖暖骑在他肩膀上,小手抓着他的头发。
"干爹..."暖暖小声呼唤,一滴眼泪落在照片上。
她擦掉眼泪,把照片重新藏好。明天,她要画一幅最漂亮的画,等干爹回来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