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姣姣站在医院走廊的窗前，望着外面陌生的新加坡夜景。
霓虹灯在雨后的街道上折射出模糊的光晕，就像她此刻混乱的思绪。
医生的话仍在耳边回。
"郑太太，您丈夫的身体状况比同龄人差很多，长期的工作压力和睡眠不足已经严重影响了他的免疫系统。"
她转身透过病房门上的小窗望去，郑超正半靠在床上，低头翻阅工作邮件。
即使在这种时候，他还是放不下工作。
段姣姣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医生说你需要休息。"她轻轻抽走郑超手中的平板电脑。
郑超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却挤出一个笑容："就看一下，项目快收尾了..."
"项目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段姣姣声音突然提高，又立刻压低。
"你知道吗，当我接到医院电话时，我以为..."她的声音哽咽了，无法继续。
郑超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伸出手，犹豫地覆在段姣姣的手上："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
段姣姣没有抽回手，但也没有回应他的触碰。
她盯着白色床单上的褶皱，轻声问道："那个陌生号码是谁的？"
郑超明显僵了一下："什么号码？"
"上个月开始，你手机里频繁出现的一个本地号码。"
病房里突然安静得可怕，只有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郑超的喉结上下滚动，最终叹了口气："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他从枕头下摸出手机，解锁后点开一个加密文件夹。
段姣姣的心跳加速，各种可怕的猜测闪过脑海。
但当郑超将手机递给她时，屏幕上显示的却是一排排文档——全都是工作压力和心理健康的专业文章。
"这半年来，我每晚只能睡三四个小时。"郑超的声音很轻。
"一闭上眼睛就是项目deadline、客户投诉、团队管理问题...我开始出现心悸、头晕的症状，张伟发现我在办公室晕倒过一次，逼我去看了医生。"
段姣姣翻看着那些文档，每一篇都被郑超做了密密麻麻的笔记。
"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的声音颤抖。
"告诉你什么？说我扛不住工作压力？说你的丈夫是个连基本工作都应付不了的废物？"
郑超苦笑，"姣姣，每次视频你都在谈你升职的新项目，我怎么能..."
"所以你就一个人硬撑？还骗我说是回来拿文件？"
段姣姣突然站起来，手机从膝上滑落，"郑超，我们结婚时说过什么？无论好坏，一起面对！你把我当什么了？"
她的声音在空荡的病房里回响，眼泪终于决堤。
郑超挣扎着想下床，却被输液管绊住。
他伸出手："姣姣，我错了，我真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