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街道上三人一路无话,只有文才时不时捂着身子抽气。显然刚才那一顿打,让他疼的厉害。
林婉儿惊魂甫定,衣衫尚有些凌乱,她强作镇定,对着文才和何杨福了一福,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多谢两位公子出手相救,婉儿……婉儿没齿难忘。”
文才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带着血丝,却咧开一个自以为潇洒的笑容,努力挺直了腰板,大手一挥:“姑娘无需多礼!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我辈分内之事!”
那模样,配上他脸上的伤,颇有几分滑稽。
何杨双手抱胸,跟在后面,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也不点破任由文才在那儿表现。
一路上,林婉儿声音低婉,道出了自己的身世。
她父亲好赌,自幼就跟随母亲离家出走。
由于家境贫寒,母亲多年操劳,近些时日积劳成疾,最终撒手人寰离她而去。林婉儿无奈之下,靠着小时候学习的戏曲手艺,无奈进了白玉楼卖唱维生,只求一口饱饭。
那白玉楼老板见她有几分姿色,屡次三番逼她接客,她抵死不从,这才有了先前那一幕。
如今逃离了白玉楼,偌大的镇子,竟无她容身之处,说着说着,眼圈便红了。
文才一听,怜悯之心大起,拍着胸脯保证:“婉儿姑娘,你莫怕!有我文才在,往后绝不会再让人欺负了你!我和何杨师弟,定会护你周全!”
何杨摇了摇头,这话怎么越听越耳熟?
好赌的爸。
生病的妈。
破碎的家庭和坚强的她。
嗯~~就差一个还在读书的弟弟,这一切就齐活儿了。
不过吐槽归吐槽,看着文才那一副舔狗模样。
何杨还是适时开口,顺着他的话说道:“婉儿姑娘若暂无去处,不妨先与我们同住客栈。待此事风波过去,再做打算不迟。”
林婉儿闻言,感激地望了何杨一眼,随后又转向文才,轻声道:“如此,便叨扰二位公子了。婉儿……谢过。”
她声音细弱,带着一丝怯意。
何杨拍了拍文才的肩膀,给了他一个“你小子自己努力”的眼神。能不能把握住机会,就看文才自己的造化了。
这英雄救美的戏码都搭好了,后续发展他这个当师弟的也只能帮到这儿了。
回到客栈之时,酒局已经散场有些时候。九叔早已酒醒,正坐在桌边喝着解酒茶。
他淡淡的撇了一眼回来的两人,又见何杨领着一个陌生女子回来,文才脸上还挂了彩,九叔的眉头立刻拧成了一个疙疙瘩:“文才!你这脸上是怎么回事?这位姑娘是?”
何杨轻笑一声,上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师傅,是这么回事。我们吃完饭在镇上闲逛,路过白玉楼的时候,恰巧撞见那老板逼良为娼,弟子和师兄看不下去,就顺手把婉儿姑娘给救下来了。”
他特意强调了“顺手”二字,还巧妙的用“路过”一词,将文才当时的雄心壮志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