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婴本是被瀚池真人操控,”陆嫁嫁的声音带着剑器特有的清冽,“如今瀚池已死在南荒,是谁在驱动它?”她抬手时,红裳下摆扫过地面积雪,竟烫出一串细碎的冰晶。
李长久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除了那位想夺回‘世界’权柄的朱雀神,还能有谁?”他想起赵襄儿留在婚书上的字迹,“赵失其壤,故我为襄”——原来那不仅是国土之约,更是神国枷锁的密钥。
严诗已去备马,楼内只剩下两人相对而立。火光在陆嫁嫁眼底跳动,她忽然伸手,指尖轻轻触上李长久颈间的玉佩。那是枚半边残缺的白玉,另一半在宁小龄身上——是当年红尾老君一役后,雪狐灵核碎成的两半。
“葬神窟里,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她轻声问,语气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紧张。李长久能感觉到她指尖的微颤,那是只有面对至险时才会有的反应。
他沉默片刻,忽然抓住她的手腕。金红色的火焰顺着两人相触的皮肤蔓延,在空气中灼出淡淡的焦香:“看到了帝俊的骸骨,看到了羲和的断箭,还看到……”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红裳上的金线,“看到了一件和你这身衣裳很像的嫁衣。”
陆嫁嫁的睫毛猛地一颤。她知道李长久的前世碎片正在逐一觉醒,却没料到会牵扯到如此久远的过往。窗外的风雪忽然变急,楼檐下的冰棱啪地断裂,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碎裂。
“走吧。”李长久松开手,将重铸的残剑掷给她,“去会会那位躲在幕后的‘母亲’。”
两骑快马冲出断界城时,雪幕中忽然传来清越的铃铛声。司命踩着虚空而来,银色的发丝上落满雪花,手里却把玩着一枚青铜铃铛:“你们倒是跑得快。”她晃了晃铃铛,铃铛里传出赵襄儿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喘息,“长久,别来南荒……”
铃声戛然而止。司命挑眉看向李长久:“朱雀神用九婴做饵,想引你去葬神窟重启帝俊的神格。赵襄儿被她困在神国结界里,这是用‘时间’权柄偷传出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