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她沾满灰尘却依旧明亮的眼眸里。远处,南荒的方向隐隐传来雷鸣,像是在回应这场无人见证的魔鬼训练——她要的从不是李长久的惊叹,而是能与他并肩站在神国门前的力量,哪怕这条路要用血肉铺就。
三日后,赵国演武场。
赵襄儿一身银甲,立于校场中央。场边插着三百六十根木桩,每根桩顶都悬浮着一枚鸽蛋大小的晶石——这些是从南荒带回的“界石”,蕴含着紊乱的空间之力,稍有触碰便会引发剧烈爆炸。
“陛下,这‘碎界桩’连紫庭境修士都不敢轻易尝试……”赵石松捧着令牌的手微微发颤,他亲眼见过前几日试练的侍卫被界石炸得尸骨无存。
赵襄儿没接令牌,只是偏头看了眼天际。云层翻涌间,隐约能窥见一丝熟悉的剑意——是李长久在断界城留下的气息,被她以空间权柄捕捉、复刻在了演武场的阵法中。
“开始。”她拔出长剑,银甲在朝阳下泛着冷光。
第一剑挥出,并非斩向木桩,而是直刺虚空。空间陡然扭曲,最前排的三十根木桩竟同时向后平移了半尺,界石的光芒随之黯淡。这是她从李长久的“时间残影”中悟来的法门,以空间褶皱暂时压制界石的狂暴。
“铛!铛!铛!”
剑影如织,银甲少年的身影在木桩间穿梭。她的步法看似杂乱,实则暗合“九羽”的振翅韵律,每一步落下,都有一片木桩被空间之力笼罩。界石接二连三地炸开,却始终在她身周三尺外湮灭,飞溅的碎石被无形的屏障挡开,在地面砸出密密麻麻的小坑。
“第七十八……七十九……”宋侧在旁计数,声音越来越低。他发现赵襄儿每斩出七剑,气息便会凝滞一瞬,那是强行催动空间权柄的反噬——就像用手指去掰拧麻花状的钢条,稍有不慎便会伤筋动骨。
当最后一枚界石炸开时,赵襄儿的剑“哐当”落地。她单膝跪地,甲胄下的肩膀剧烈起伏,右手虎口崩裂,鲜血顺着指缝滴在尘土里,晕开一小朵暗红的花。
“陛下,您的手……”唐雨递上伤药,却见她盯着自己的掌心发笑。
掌心里,一道新的伤口正缓缓结痂,形状竟与昨日在殿中留下的灼伤隐隐相合。这是她给自己设的规矩:每一次训练留下的伤,都要与前一次的印记重叠——就像在给自己的剑鞘刻下刻度,提醒自己离那个目标还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