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荫鬼市的入口处挂起了新的纸灯笼，上面用朱砂写着"净气专供"四个大字。林墨的青铜右手在踏入鬼市时微微发烫，皮肤下的符文自动排列成警戒形态。阿吉跟在他身后，胸口的条形码又开始缓慢倒计时，从689跳到了688。
纸人掌柜的摊位前挤满了亡魂，它们争抢着一种青灰色的苔藓。苔藓被装在透明的玻璃罐里，表面覆盖着细小的露珠。每当纸人掌柜掀开罐盖，就有一股清新的气流涌出，周围的亡魂立即停止咳嗽，贪婪地呼吸着。
"冥界新品，三炷香换一罐。"纸人掌柜的声音比往常尖利，它的手指上缠着青铜色的丝线。林墨注意到，摊位下方堆着几十个空罐子，每个罐底都残留着墨绿色的沉淀物，形状像微型的六壬煞图。
阿吉的断针残骸突然震颤起来，指向苔藓罐子。林墨用青铜右手接过一罐，皮肤下的符文立即剧烈翻涌。苔藓表面看似无害，但在符文视角下，每片叶子背面都长着细小的青铜色菌丝，正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释放孢子。
"能净化肺里的秽气。"纸人掌柜凑近林墨，它的眼眶里跳动着墨绿色的火苗。摊位的灯笼突然熄灭又亮起，光照下，掌柜的影子变成了多足生物的形状，与疗养院里二当家的影子一模一样。
林墨悄悄运转土地神格残存的力量，掌心渗出一点金粉。金粉落在苔藓上，立即被菌丝包裹吞噬。更可怕的是，吞噬金粉后的菌丝开始逆向分析神格结构，在林墨的符文视角下复制出赝品纹路。
"给我一罐。"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赵上校的脸上缠着浸血的绷带，战术目镜只剩半边镜片。他掏出三支军用信号弹——这在鬼市相当于顶级香火——换了一罐苔藓。刚要打开，林墨的青铜右手突然按住罐盖。
王铁山的光臂残渣从赵上校口袋里飞出，拼出"陷阱"二字。纸人掌柜见状立即变脸，摊位下的阴影突然暴起，化作数十条青铜菌丝缠向众人。林墨右手上的"瘟"字亮起青光，菌丝在距离他三寸处突然僵住，像是遇到了天敌。
鬼市突然安静下来。所有纸人商贩同时转头，它们的眼眶里跳动着同样的墨绿色火苗。货架上的商品——孟婆汤、往生钱、记忆丝线——全部长出了细小的青铜色斑点。一个卖面具的摊位突然自燃，火焰却是诡异的墨绿色。
"它们被污染了......"阿吉扯开衣领，条形码的倒计时加速跳动起来。林墨环顾四周，发现鬼市的边界正在模糊，槐树的影子变成了菌丝扭动的形态。更可怕的是，那些买了苔藓的亡魂，胸口都开始浮现微型条形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