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的白炽灯管滋滋作响,在惨白的墙面上投下三人摇晃的影子。林墨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抽搐着,掌心残留的青铜鼎印记还在隐隐发烫。阿吉靠着墙滑坐在地上,条形码数字跳到了"444",皮肤下渗出的暗绿色液体把医院地板腐蚀出一个个小坑。那些液体滴落时发出"嗤嗤"的声响,在瓷砖上留下焦黑的痕迹。
赵上校的白骨右腿突然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一块巴掌大的腿骨彻底断裂。他闷哼一声,布满老茧的双手死死抓住旁边的金属扶手才没倒下。断裂处流出的不是鲜血,而是粘稠的黑色物质,散发着腐烂麦穗的味道,在地面蜿蜒成诡异的符文。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几个穿防护服的医护人员推着抢救车冲向林墨的病房,车轮在拐角处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林墨的左眼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刺痛,灰绿色八卦图不受控制地浮现。透过厚厚的混凝土墙,他看到自己的本体正被注射强心针,而病房角落里蜷缩着一个浑身长满麦穗的模糊人影。那人影似乎察觉到窥视,缓缓抬头,腐烂的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嘴角一直裂到耳根。
阿吉突然抓住林墨的手腕,条形码上的数字疯狂闪烁,在皮肤表面留下灼烧的痕迹。"地下黑市...有人在卖能治行尸症的药..."他声音嘶哑得不像人类,嘴角不断溢出黑色麦粒,那些麦粒落地后竟然像活物般蠕动。赵上校闻言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随即被更深的警惕取代。"这种时候出现的药,肯定有问题。"他咬着牙说道,断裂的腿骨处又开始渗出黑液。
走廊灯光忽明忽暗,林墨感到掌心印记越来越烫,像是被烙铁灼烧。他下意识看向窗外,夕阳已经沉到地平线以下,天空呈现出病态的暗红色,云层中隐约可见灰绿色的纹路在蔓延。距离子时只剩不到五小时,而他们连一点功德都没收集到。病房里突然传来仪器刺耳的警报声,林墨透过墙壁看到自己的本体又开始剧烈抽搐,监护仪上的心电图变成了一条颤抖的直线。
"先去黑市。"林墨咬牙做出决定,喉咙里泛起铁锈般的血腥味。阿吉的条形码立刻亮起刺目的红光,数字变成了精确的导航坐标。赵上校撕下病号服袖子,用牙齿和左手勉强绑住断裂的腿骨,绷带很快被黑液浸透。三人沿着安全通道下楼时,墙上的应急灯一个接一个爆裂,玻璃渣像黑雨般洒落在他们身上,在皮肤上划出细小的伤口。
医院后巷弥漫着腐烂水果的甜腥味,混合着某种化学药剂的刺鼻气息。几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正在翻垃圾桶,他们的指甲已经变成青黑色,指缝间长出了细小的麦穗。看到林墨三人,流浪汉们齐刷刷转头,眼睛里泛着不正常的灰绿色,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响。阿吉挡在前面,条形码射出猩红的光束,那些人才悻悻地退回阴影里,但目光仍死死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