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官们面面相觑,目光躲闪。
武官们则纷纷低下头颅,或盯着自己的靴尖,或假装整理衣甲,无人敢与女帝那灼灼的目光对视。
镇北侯萧长风更是皱着眉头,以拳抵唇,发出一连串压抑的咳嗽声,试图避开女帝的审视。
“陛下,老臣近来旧伤复发,身体抱恙,恐怕难以胜任如此奔波劳碌的重任。”
终于,一名须发皆白的老武官率先开口推辞,声音带着刻意的虚弱。
“再说了,我朝人才济济,正值壮年者比比皆是,何须老臣这把老骨头去冒险呢?”
“是啊陛下,”又有几名武官连忙附和,言辞恳切中带着推诿,“我等久居朝堂,疏于战阵,早已不惯那刀光剑影的厮杀。”
“况且……况且前些时日武院被萧首席大举裁撤,操练之地尽失,如今恐无用武之才能堪此大任了。”
女帝看着这群平日里争权夺利,此刻却贪生怕死的武官,心中怒火中烧,几乎要将那龙案捏碎。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今妖蛮大军压境,尔等身为我玄胤武官,食君之禄,当忠君之事!却胆怯至此,推三阻四,朕要你们何用。”
她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刀锋,刮过每一个人的耳膜。
镇北侯萧长风见火候已到,紧跟着出言,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和推波助澜:
“回禀陛下,并非我等不愿为国效力。实是那些妖蛮凶残成性,悍不畏死,战力惊人。”
“如今玄胤武官没了武院的日常操练之地,武备松弛,即使有心报国,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还望陛下看在他们曾经立下的些许战功份上,体恤下情,莫要过于怪罪。”
女帝武霓裳怒极反笑,猛地将边疆加急信封重重摔在地上,怒视着殿下这群畏缩的身影:
“体恤?怪罪?朕只问你们一句,难道我泱泱玄胤,如今连一个敢战之人都没有了吗?满朝朱紫,尽是贪生怕死之辈!”
萧凌云深吸一口气,向前一步,昂首挺胸,声音清朗而坚定地响彻大殿:“陛下,臣愿往。臣愿亲赴西北边境,与妖蛮一战,卫我玄胤疆土!”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文官们纷纷露出震惊之色,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位文官之首。
武官们则是满脸不屑,甚至有人毫不掩饰地嗤笑出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萧凌云。”镇北侯萧长风冷笑一声,语气充满轻蔑,“你不过是个文弱书生,整日与笔墨纸砚为伍,去了那等凶险的边疆能做什么。”
“别到时候非但帮不上忙,还要连累我朝将士分心保护你。刀剑无眼,可不是你那翰林院的圣贤书能挡住的。”
“就是,萧首席。”另一名膀大腰圆的武官接口道,带着浓浓的嘲讽:
“打仗可不是舞文弄墨,靠嘴皮子就能赢的。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翰林院,写写文章,管管你的学府算了。战场,那是我们武人的地方。”
萧凌云目光如剑,冷冷扫过这群武官,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鼓面上:“诸位大人难道忘了,当年玄胤以武立国,靠的是先祖披荆斩棘、浴血沙场。”
“如今妖蛮叩边,尔等身为武官,既食君禄,当报君恩,却在此推三阻四。”
“如此行径,与蛀虫何异?!真是毫无半点羞耻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