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狠，天叔你会心甘情愿掏钱吗？”
顾邦冷笑一声。
出来混，就得狠。
在相江，这些古惑仔还算不上真正的狠角色。他们的前辈，那些津门的混混，才是把狠劲发挥到极致的人。
他们斗狠的方法五花八门。
比如讨皇粮，锉棱子，捏煤球，削指头，脸钉门，吃一口，攥煤球，跳油锅之类的。
比如削指头。
有个人来到码头找茬，码头的当家掌柜就出来，当着所有混混的面，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走到人群前面，伸出一个手指，一点一点把肉削掉，直到露出白骨，最后还要把上面的碎肉剔得干干净净。
要是有混混敢照做，那就有得谈；要是不敢，就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还有锉棱子。
在天津卫，老大不叫老大，叫棱子。两拨人争狠，就会说“搓搓你棱子”，意思是我要把你棱子磨平。
如果天津卫的两派混混为了抢地盘、抢活计、争面子，那就得划下道来约定见面。
两方的棱子出场，站在一口滚烫的油锅前，锅里煮着铁签子。我先把签子烧热，刺进自己的胳膊，然后你再拿一根刺进自己的胳膊。这期间，要是谁撑不住喊疼或者认输，那他就输了。
输了的一方认赌服输，拱拱手就带着人撤了，以后见到对方也要绕道走。
这就是有多狠，我连命都可以不要，你能比我狠？
就算是古惑仔里的飞机吃碎汤勺，也算有点狠劲。
“你够狠，钱我不要了。”
天叔彻底服了，也怕了。
这种人，他哪敢招惹。
顾邦笑着问：“不会事后找人报复我吧？”
天叔急忙摇头。
“不会。”
“不会。”
“我跟你说，以后你的朋友或者兄弟要是出了事，千万别来找我。”
“我绝对不报复。”
“我发誓。”
老家伙是真的害怕。
要是对方真发飙，派几个手下把自己全家都端了，那可怎么办？
顾邦：“嘿嘿，算你聪明。”
“那把钱给我吧。”
九纹龙拿出一张转账账户的清单递过去。
“上面有一百二十个账户，每个账户都有分配好的金额。”
顾邦做事特别周到。
每个细节都考虑得清清楚楚。
让欠债的人能安心还钱。
天叔：“29亿不是我一个人拿的，还有别人。”
顾邦看着他，眼神满是轻蔑。
“你现在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
“谁让你的小弟陈佳楠干的事。”
天叔把火气转到陈佳楠身上。
“这个王八蛋陈佳楠，我要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