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零七分,闹钟还未响起,林小婉便缓缓转醒。
淡蓝色的纱帘被晨风轻轻撩起,缝隙间漏进的阳光在卧室地板上织出细碎的光斑,像撒落一地的金箔。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突然想起昨天张医生说的话,心脏猛地加快了跳动。
卫生间的瓷砖还带着夜的凉意,林小婉赤脚踩在上面,指尖触碰到验孕棒包装盒的瞬间,掌心沁出一层薄汗。
塑料外壳被撕开的声响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她深吸一口气,将验孕棒浸入尿液,目光紧紧盯着观察区,秒针滴答滴答走动的声音仿佛都在耳边放大。
三分钟,却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当两条红线逐渐显现,林小婉握着验孕棒的手指微微发颤,喉咙发紧,仿佛有千言万语堵在胸口。
她盯着镜子里自己泛红的脸颊,眼眶渐渐湿润,三个月前收网行动的点点滴滴如潮水般涌来。
那时的汉江城还被夜色笼罩,废旧水泥厂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她穿着密不透风的防护服,戴着橡胶手套穿梭在弥漫着腐臭味的密室里,金粉沾满指尖,在探照灯下闪烁诡异的光;
而祁同伟则在审讯室与嫌疑人对峙,连续 36 小时未合眼的疲惫藏在他通红的眼眶里,声音却依然坚定有力。
如今,陈永年一案早已移交纪委,公安厅的工作也步入正轨,祁同伟案头堆积如山的卷宗少了大半,终于能准点下班回家,两人也有了更多相处的时光。
“同伟?”
林小婉攥着验孕棒轻手轻脚走进卧室,却发现床上早已空无一人。
厨房里传来油锅爆香的声响,混合着葱花的清香,勾得人食指大动。
她顺着香气走去,看见祁同伟穿着浅蓝色围裙,那是她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边角处还绣着小小的爱心图案。
晨光为他的侧脸镀上金边,警服袖口挽到手肘,露出小臂利落的线条,肌肉随着翻炒的动作微微起伏。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林小婉倚在门框上,声音因为紧张和喜悦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祁同伟回头,嘴角勾起熟悉的笑意,铲子上的荷包蛋滋滋作响,边缘被炸得金黄酥脆:“张医生说你该吃营养早餐,我特意五点就去买了新鲜的豆浆,还热乎着呢。”
他说着,将煎好的蛋盛进碗里,却在转身时瞥见林小婉紧握的拳头,眼神瞬间变得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