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凉意渗入工地，与机器轰鸣、金属碰撞、工人号子声交织。卜皓戴着白色安全帽，夹克沾着几点泥浆，与项目总工蹲在基坑旁，手指划过地质勘测图上一条刺眼的红虚线。
“卜主任，这片区域钻探显示可能有未探明溶洞带，”总工语气凝重，“虽然深，不影响眼下，但为安全计，建议加五组加密钻，彻底摸清再定桩基方案。”
卜皓眉头锁紧：“工期影响？”
“五天是底线。隐患比延误致命。”总工斩钉截铁。
“好！安全第一！资源优先保障加密钻探！”卜皓拍板。此刻，任何闪失都会被放大成致命伤。
话音未落，工地入口骚动。几辆黑色轿车无声滑入，停在指挥部板房前。周正华在秘书与政府办人员簇拥下迈出，安全帽纤尘不染，深色夹克笔挺，与周遭灰土格格不入。市电视台摄像机镜头紧随。
“哎呀，卜主任！披星戴月，辛苦！”周正华老远伸出手，洪亮嗓音穿透噪音，“市政府来看看大家，看看云州新地标！”他笑容满面，目光扫过镜头。
卜皓迎上握手：“周市长。项目刚过小坎，正全力推进。您来得巧，正好汇报进展。”他敏锐捕捉到周正华身后摄像机红点的闪烁。
胃部熟悉的微搐传来。卜皓左手不着痕迹地按了按外套下摆，面上波澜不惊。昨夜审阅堆积文件至凌晨，仅以冷茶就饼干果腹。
周正华环视工地，对着镜头朗声道：“看这热火朝天！这就是云州干劲！在省委市委领导下，在卜主任亲力亲为下，我们排除万难，重回正轨！证明只要心系云州、情系百姓，没有闯不过的关！”他巧妙将功劳归于上级与卜皓，自身隐于支持者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