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们打心眼里关心父母?
而我......只觉得厌烦,甚至恶心。”
接下来求助者开始回忆儿时经历,字迹开始颤抖:
“七岁那年,我踩着凳子煮饭,菜刀切到手指。
血滴在砧板上,我举着手找母亲,她却骂我笨手笨脚,说她也没办法,让我别在厨房碍事。”
“十岁时,我在学堂被同窗按在地上打,回家哭诉。
父亲却瞪着眼睛问:为什么他不打别人,就打你?
你少给我惹事!”
信纸此处有被攥出褶皱,仿佛能看见写信人的紧张难过:
“我争辩是对方先挑衅,父亲却骂我:
还不是怪你自己软弱无能!活该挨打!”
“后来我才知道,那少爷的父亲是春眠府官吏。
夫子罚我站了一整天,而打人的少爷得了安慰!”
最后一行字几乎力透纸背:
“从那时起我就懂了——
恶人背后有家人撑腰,而我身后不但空无一人,还有随时会捅刀的父母。”
麒然捧着信纸,眼眶微红:
“师姐,这信里写的......我认识的一位宝泉峰小师妹也这样。
她母亲每次诉苦说心口疼,她就烦躁不已,甚至想吐......”
江月夜将茶盏轻轻放下:
“她是不是从小被父母逼着做许多超过自身年纪的事?
而且父母半分关爱也不给。”
“对对对!”麒然急忙点头,
“她说五岁就站在凳子上煮粥,有次打翻大口碗烫了手臂,她娘却骂她糟蹋粮食,丝毫不关心她的伤。”
窗外竹影婆娑,将斑驳的光投在信笺上。
江月夜指尖轻点那些晕染的墨迹:
“可怜的孩子啊,伤口结痂了,可当时烫伤的疼和心寒还记得。”
麒然低声道:“可小师妹总自责,觉得自己冷血。”
“冷血?”江月夜冷笑一声,“若真冷血,就不会自责了。”
麒然点点头。
“告诉你的小师妹,”江月夜抽出一张新笺,“恶心不是罪过,是身体在说我受够了,是正常的反抗。”
麒然突然明白了,道:
“就像我养的那只猫猫?
上次被灶火烫到尾巴,现在见到火星就炸毛?”
“差不多。”江月夜嘴角微扬,“只不过人比猫猫麻烦,会逼着自己往火坑里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