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洞内的空气浑浊如铁锈,手电筒的光束扫过洞壁,照出一串斑驳的俄文刻痕。陆子铭蹲在地上,指尖蹭过水泥墙缝里渗出的青苔,低声念道:“1953年……这地方果然是苏联人留下的。”陈青梧用剑鞘敲了敲角落的铁皮箱,锈蚀的锁头“咔嗒”一声崩开,露出几本泛黄的日志。张骁凑过来,刚翻开一页,纸屑便簌簌掉落,俄语潦草的字迹间夹杂着炭笔素描——扭曲的人形、碎裂的仪表,还有一座倒立的尖塔,塔顶嵌着暗红色晶石。
“这塔和大纲里提到的通古斯水晶塔一模一样。”张骁皱眉,指尖划过图纸,“日志里说,塔内的物质能引发链式反应,苏联人当年到底发现了什么……”话音未落,陈青梧突然拽住他后领往后一扯。张骁踉跄着跌坐在地,抬头正见自己方才站立的位置“轰”地塌陷,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方形洞口。
“小心点,”陈青梧甩了甩剑尖的灰尘,“这矿洞的机关比苗疆蛊洞还阴。”她蹲下身,手电光探入洞口——下方是垂直的竖井,井壁嵌着生锈的铁梯,深不见底。陆子铭捡了块碎石丢下去,许久才传来一声闷响:“至少三十米深,但日志里没标记这个区域,可能是紧急逃生道。”
张骁正要开口,头顶突然传来“咔哒”一声脆响。三人同时抬头,只见洞顶一块石板缓缓移开,露出蜂窝状的金属管口。“不好!”陈青梧一把扯住两人往后疾退,管口中骤然喷出浓稠的黄绿色烟雾,刺鼻的酸腐味瞬间充斥矿洞。“是芥子气!”陆子铭捂住口鼻,声音闷在掌心里,“苏联人埋的毒气陷阱!”
毒烟翻涌如活物,陈青梧的视线开始模糊。她反手撕下冲锋衣内衬,剑光一闪便将布料分成三块,转头冲陆子铭喊:“水壶!”陆子铭会意,拧开壶盖将清水泼在布料上。陈青梧却突然僵住——张骁正倚着洞壁缓缓滑坐在地,脸色发青,右手死死掐住自己喉咙。
“他刚才离喷口最近!”陆子铭扑过去掰开张骁的手,指间银针连刺他颈侧穴位。陈青梧扯过浸湿的布条缠住口鼻,腥臊的尿味冲得她眉头紧皱——最后一壶水给了张骁,她只能扯下贴身背心用应急手段。毒烟擦过皮肤火辣辣地疼,她拽紧张骁的登山包带子,冲陆子铭嘶声喊:“往下跳!赌那条竖井通到外面!”
陆子铭扒着竖井边缘,手电光扫过井壁:“铁梯锈成这样,撑不住三个人重量!”陈青梧已经半截身子探进竖井,剑鞘卡在铁梯横档上试了试强度:“我背老张下去,你断后!”不等回答,她反手将昏迷的张骁甩到背上,登山绳在腰间绕了三圈打结,牙关咬住手电筒,纵身跃入黑暗。
铁梯在重量压迫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陈青梧脚尖刚点上一截横档,锈蚀的螺栓便崩飞出去,半截铁梯轰然脱落。她整个人悬在半空,全靠左手攥着上一截横档支撑。张骁的额头贴在她后颈,滚烫的呼吸喷在皮肤上——这孙子居然还在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