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雪如刀,割裂墨脱最后的暮色。张骁攥着青铜剑的手指已冻得发青,剑柄上未干的血迹凝成冰晶,在月光下折射出细碎的星芒。
"温度计显示零下三十七度。"陈青梧将唐卡裹得更紧些,金线绣就的十二臂神佛在布料下微微发烫。她望着洞外翻涌的雪雾,忽然轻笑:"记得在蚂蟥谷时,你说宁愿冻死在雪山。"
张骁哈出一团白气,剑尖在地上划出卦象:"当时可没说要把唐卡当电热毯用。"冰层随剑痕裂开,露出底下赤铁矿壁画——无面人抬着燃烧的棺椁,与他们在山洞所见如出一辙。
陆子铭突然从堆积如山的拓片中抬头,镜片映着篝火:"你们来看这个。"他抖开一卷泛黄丝帛,二十八宿星图旁竟用朱砂写着《礼记》残篇:"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
"星图是秦代观星官的手笔。"陈青梧指尖拂过帛书裂缝,几粒蓝砂落入火堆,爆出孔雀尾羽般的焰色,"但这里记载的猎户座星云位置..."
"比现代天文观测精确三倍。"张骁的剑尖顿在"选贤与能"四字上。洞外传来冰层断裂的脆响,三人同时握紧武器——二十天前在地心城的遭遇,让每个异响都像催命符。
陆子铭突然将星图按在冰壁,北斗七星的勺柄正指向壁画中的火焰棺椁:"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墨家巨子建造星槎,秦始皇铸造十二金人,可这些..."他扯开领口,脖颈处游动的蝌蚪文已爬上耳垂,"活体文字在警告什么。"
陈青梧的唐卡无风自动,背面的《金刚经》突然渗出鲜血,在冰面蜿蜒成八个篆字:示诸众生,见者不祥。
"是地心电梯里的青铜碑文。"张骁用剑挑起燃烧的松枝,火光将血色篆字映在洞顶,"当时林寒说这是..."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打断话音。整座山体剧烈震颤,唐卡上的十二臂神佛竟睁开第三只眼,金光扫过之处,暴雪凝成千万柄悬空的冰剑。
"共济会的自毁装置!"陈青梧扑向洞口,只见东南方升起蘑菇状火云,熔岩正沿着山脊奔涌。她突然转身抓住张骁手腕:"系统最后给的选项——你选了销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