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怒江峡谷的寒风裹着湿气盘旋而上,却在僳僳族寨门前戛然而止。寨中空地上燃起一簇幽蓝篝火,火焰不似寻常跃动,反倒如液态般蜿蜒流转,将围坐的族人面庞映得忽明忽暗。张骁蹲在火堆旁,指尖试探着靠近那诡异的蓝焰,却被陈青梧一巴掌拍开:“灵液遇血则燃,你想当人形火把?”
“这不是好奇嘛……”张骁讪讪收回手,转头瞥见陆子铭正举着放大镜,一寸寸研究祭台边缘的鱼形青铜器。那些绿松石镶嵌的鱼眼在火光下泛着冷光,仿佛随时会转动。
“陆专家,看出门道没?”张骁凑过去,顺手捡了根树枝戳了戳祭器。
陆子铭头也不抬:“万历年的工艺,但鱼鳞纹路里掺了纳米级刻痕——古人有这技术?”他顿了顿,镜片反光一闪,“除非,墨家机关术真能化腐朽为神奇。”
话音未落,寨中忽起鼓声。十二名僳僳少女赤足踏出,银饰叮当,腰间缀满鱼骨串成的流苏。她们环绕篝火起舞,足尖点地时,蓝焰骤然升腾,在半空交织成一片星图。
“是猎户座!”陈青梧低呼。她自幼熟读武当山藏经阁的星象古籍,此刻却见那火焰幻化的星辰间隐约浮出船影——正是他们在洞窟中拼凑的星槎模样。
长老佝偻着背走向祭台,枯掌抚过一尊半人高的石鼓。鼓面刻满螺旋纹路,细看竟与怒江漩涡如出一辙。“千年了……”他沙哑开口,树叶伴奏的曲调忽转苍凉,“祖先曾说,金属大鸟衔来五谷,却留下一句话——”
“什么话?”张骁下意识追问。
老人浑浊的眼底掠过一道精光:“等火中再现星舟时,大鸟归巢之日将至。”
仿佛呼应他的话语,岩壁传来细碎剥落声。众人转头望去,白日还空白一片的山体竟浮现出崭新图腾:银河横贯,星槎破空,船尾拖曳的荧光与篝火灵液同色。陆子铭猛地起身,登山靴碾过满地落叶:“岩画在自动更新……这根本不是颜料,是某种生物荧光菌!”
陈青梧指尖抚过剑鞘。自从古剑沾染荧光液后,她总觉剑身隐隐发烫,此刻那灼热感竟与篝火节奏共鸣。她突然拽住张骁往后退:“火里有东西要出来了!”
蓝焰炸开一团光雾,幻象陡变。星槎穿梭于虫洞之间,舷窗外掠过玛雅金字塔、土耳其地下城……最终停泊在一颗蔚蓝星球上方。张骁瞳孔骤缩——那分明是怒江峡谷的俯视图,而星槎降落点正是他们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