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扎进楚文远的心里。
他当年读书时,楚枫确实常常坐在角落里发呆,谁能想到,这个“傻子”竟把他说过的话全都记了下来?
楚文远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娘,您别听他胡说!他肯定是偷偷学了点皮毛,就想蒙混过关!”
楚枫冷笑:“大伯若不信,不妨考考我?比如《论语》里的‘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又或者《尚书》里的‘克明俊德,以亲九族’,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小畜生又在讽刺!
楚文远脸皮发抖,却不敢开口。
因为他自己对这些典籍也只是略知一二,根本不敢深问。
自从考上童生之后,他只顾着喝茶饮酒,书里的东西都忘得差不多了。
周氏斜了一眼楚文媛,沉默片刻。
虽然平日里周氏对家里有个读书人引以为傲,但远亲近邻没少笑话楚文远,毕竟四十多岁的‘老’童生可不多见。
跟他这个年纪的读书人,要么已经当了秀才,要么早就放弃务农了。
周氏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有点不痛快的。
可为了死老头子的遗愿,她只能硬着头皮供着老大继续读。
但现在……
周氏的视线再次落在楚枫身上,终于缓缓开口:“好,既然你真的能读书,那我可以答应让你试试。”
“娘!”楚文远和王氏同时惊呼。
周氏抬手制止他们,冷冷道:“但束修的钱,二房自己出,家里没多余的银子供两个人读书!”
楚枫毫不犹豫地点头:“好,一言为定!”
王氏见状,忍不住尖酸刻薄地讥讽道:“哼,一个泥腿子也想读书?真当自己是块料了?”
楚枫瞥了她一眼,忽然笑了:“大伯母,您与其担心我,不如去问问大伯,他前天晚上在醉仙楼花了多少银子?听说还点了两位姑娘作陪呢。”
王氏脸色瞬间煞白,猛地转头看向楚文远:“什么?!你不是说去拜访同窗吗?”
楚文远顿时慌了神,支支吾吾道:“你、你别听这小畜生胡说!”
楚枫冷笑:“是不是胡说,大伯母去问问送酒的老吴头,他也看见了。”
王氏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楚文远骂道:“好啊!你拿着家里的钱去逛窑子?看我不撕烂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