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以为,她把晓晓送去读书了,还托人给晓晓捎过几次文具和钱。
张春雪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无法辩解。
是的,她上辈子是这样,为了那一百块的彩礼钱,加上她本来就重男轻女,所以根本没在意她的死活……
她现在都还记得宋行止当时看她的眼神,那种失望,那种痛心,像是两把淬了冰的刀子,深深扎进了她的心里。
现在回想起来,他那个时候,怕是对她这个人,彻底失望透顶了吧。
所以,在那之后没几天,宋行止就递交了回城的申请,头也不回地走了。
从此,他们再无交集。
张春雪怔怔地想着,从她重生回来,好像……好像还真的没见过宋行止呢!
都快三十年没见了,也不知道这个时候的宋行止,是不是还是自己记忆中那个眉清目秀、带着斯文气的样子。
正胡思乱想着,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妈!妈!不好了!”是钟晓晓的声音,带着哭腔,慌慌张张的。
张春雪心里咯噔一下,也顾不上睡了,赶紧披了件衣裳就往外走,“怎么了晓晓?出什么事了?”
钟晓晓小脸煞白,指着钟诚仁那屋,声音都在发抖:“妈!二嫂……二嫂好像发烧了!烧得可烫了!”
张春雪一听,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
她快步走到钟诚仁的房门口,屋里黑漆漆的,只隐约能听到压抑的喘息声和婴儿细弱的哭声。
“诚仁家的?诚仁家的?”张春雪扬声喊了两句。
没人应。
她心头一紧,推开虚掩的房门就走了进去。
张春雪果然看到周明丽躺在床上,额头上全是汗,脸颊烧得通红,正抱着怀里哇哇直哭的婴儿,费劲地想喂奶。
可那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不肯吃,一个劲儿地哭嚎,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妈……”钟晓晓也跟了进来,小声说:“我刚听见侄女哭得厉害,就过来看看,谁知道二嫂烧得跟炭火似的,话都说不利索了!我就赶紧去找您了!”
张春雪摸了摸周明丽的额头,入手一片滚烫。
“明丽?明丽?你怎么样?”
周明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神都有些涣散,看到是张春雪,嘴唇动了动,声音细弱得像蚊子哼哼:“妈……我……我没事儿……就是……身上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