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的阳光穿过林默棋艺馆的玻璃幕墙，在地板上投下棋盘状的光斑。周明轩站在窗前，看着老街巷口的游客排起长队——“老街棋文化之旅”成了网红项目，人们攥着印有“车马炮”图案的门票，像捧着颗滚烫的棋子。
“李教练，国际棋联的视频会议快开始了。”林念昔抱着笔记本电脑走来，屏幕上正显示着世界各国棋院的标志。她如今是老街棋艺馆的馆长，发间别着枚小巧的“帅”形发卡，是用林默的旧棋子熔铸的。
周明轩整理了下胸前的徽章，上面刻着“中国象棋推广大使”。镜头接通时，他身后的展柜里，林默的旧棋谱正泛着温润的光。“正如林太爷爷所说，”他对着镜头微笑，“象棋是打开东方文化的钥匙，每颗棋子里，都藏着中国人的处世哲学。”
视频那头，外国棋手们纷纷点头。有人举起林默的棋谱翻译版，说里面的“卒过河当车用”，让他学会了“小人物也能有大作为”；有人展示自己画的“仙人指路”残局，说这步棋教会他“谦逊是最好的智慧”。
会议结束时，念昔指着实时数据笑：“‘林默棋路解析’的在线课程，报名人数突破十万了！”
周明轩望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突然想起林默当年说的话：“棋要走出去，但根得留在这儿。”他拿起手机，给省队的孩子们发消息：“下午回来，教你们新学的‘两岸春’残局。”
午后的老街飘着桂花香。周凯的曾孙正带着外国小朋友在青石板上画棋盘，红粉笔画的“楚河汉界”歪歪扭扭，却把红“兵”和黑“卒”画得手拉手。“林太爷爷说，棋子是对手，也是朋友。”小男孩用流利的英语解释，引来一阵欢笑。
念昔的女儿刚会走路，摇摇晃晃地扑向老梨木棋盘，小手攥着颗巨大的充气“帅”，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影子。她的咿呀声混着棋手们的争论，像首热闹的童谣。
傍晚，周明轩带着省队的孩子们复盘。有个来自山区的少年总放不开，红“车”总在原位打转。周明轩把林默的旧训练笔记递给他：“你看这页，林太爷爷当年也是从山区出来的，他说‘别怕生，棋盘是平的，谁都能落子’。”
少年的指尖落在红“车”上，这一次，他稳稳地将“车”开到了对方阵地，引来满堂喝彩。